赫连浔瞟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这爷孙俩的性子一模一样。
若说程玄有五分心直口快，程齐生便是有八分。
先帝在时，程齐生便与自己的亲生父亲赫连诚关系很好。
老摄政王去后，程齐生也告老还乡，到现在，十年不问朝堂。
想必此次入京，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但话说回来，程齐生人虽傲气，但对西陵王朝，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不然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动身。
“陛下有心为您举办接风宴，程老将军可愿参加？”
“老臣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
程齐生哼了一声，“若战事趋于平稳，老臣倒宁愿回乡颐养天年！”
赫连浔沉默了下来。
这程齐生的性子，多年来一直是这般模样。
也不知慕云何会做何打算。
就在这时，殿外跑进来一个侍卫，飞快地冲到程玄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程玄脸色一变，几步走上前，朝着赫连浔说道：“王爷！侍卫汇报，陛下只身去了天牢，要杀了燕行。”
“什么？”
赫连浔还没说话，程齐生先激动地开了口，“王爷不是下了令，不准伤害燕行？”
赫连浔则忽然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程老将军，您也看到了，陛下现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的陛下，他现在不论勇气还是手腕，都与当年天壤之别。陛下想杀了燕行，本王也阻止不得。”
程齐生顿时又激动了好几个度，“王爷！燕行可以假死，但决不能真死啊！他是我西陵王朝现在极为重要的一颗棋子，怎可被杀？”
赫连浔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程老将军，您也知道本王与陛下向来是水火不容，若本王前去劝解，恐怕燕行会死得更快。”
“看来...”赫连浔含笑道，“只能劳烦程老将军前去了，毕竟您程家，世世代代都是忠臣，陛下定会听您一言。”
赫连浔强忍着内心的惊喜，缓缓说了这一番话。
慕云何这一招，非常聪明。
他知道仅凭三言两语没有办法说服程齐生，干脆动手。
没想到这只小猫，还是很有脑子的。
赫连浔笑着摇了摇头，“本王乏了，程玄，随本王回飞云阁。”
程玄看了程齐生一眼，扭过头，“是...”
“程老将军，劝解陛下这件事，便交给您了。”
赫连浔特地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本王实难插手啊...”
说完，他便迈开步子，带着程玄离开了威武堂。
究竟去不去天牢，还是程齐生自己说了算。
但是有八成概率他会去。
因为他知道，现在只有他自己能阻止慕云何。
因为他是西陵城内唯一的大将军。
即便告老还乡，也是有威望在的。
甚至多年前，程齐生的威名，不亚于老摄政王赫连诚。
与赫连浔想的丝毫不差。
他前脚离开威武堂，后脚程齐生便动了身。
他沉着脸，赶往了天牢的方向。
第123章 与朕演上一出戏
而此时的天牢内。
慕云何正与燕行低声攀谈着。
“燕可汗，其实朕有句话一直想问你。”
燕行坐在角落的竹席上，淡然地看着他，“陛下问便是。”
慕云何压低声音，“公主嫁去燕赤国已三年有余，为何你两人未留下一子半女？”
“因为我从未碰过她。”
燕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语气募地柔和了起来，“阿朵年龄尚小，我就算再爱她，也不会不尊重她。”
慕云何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主要是这个世界，好像女孩子十几岁便可以嫁人了。
梁朵也已经快十七岁了。
若按照西陵王朝内的规矩来说，都是可以侍寝的年纪了。
可是燕行却三年来没有碰她一次。
这样看来，燕行好像又可怜了几分。
“阿朵并不爱我，”
燕行的脸上扯出一丝苦笑，“可我爱她，也愿意为了她死。”
慕云何沉默了几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燕行，朕并不觉得你这是所谓的情深义重。”
他站起身，指了指外面，“作为帝王，绝不可被情爱所左右，不然，这天下百姓该何去何从？”
燕行只是沉默着看他。
慕云何叹气道：“你是一个好丈夫，但却不是一个好帝王。你为了梁朵答应司空凛的要求，置天下子民于不顾，你燕赤国灭亡，也是自找的。”
燕行垂下头，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慕云何则撩着衣摆坐了下来。
两人的中间，放着一些酒菜。
“燕行，只要你答应朕一个条件，朕便可以答应你，梁朵一定会安然无恙。”
燕行猛地抬起头，“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