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支持蟒穆主上!蟒穆主上就是信仰!”
人们七嘴八舌,言论渐渐演变到人身攻击的恶毒地步,简直不堪入耳了。
一粒豆大的冷汗从少年额角处流下来。
我还有……支持者吗?
我明明……一切都尽力去做了,我,走到今天……是真的想让大家自由幸福。
我在人民眼里……就是这种形象吗?
一向想守护巴底律世界的人民的乔霖,开始动摇起来。
“对了,二唇那边物品收得差不多了吧,叫她把她的人带过来吧,”蟒穆吩咐三齿,“我们让乔霖少爷会面下所有的信徒吧。啊对,玻璃室里的那名信徒也带过来。”
蟒穆对已经观看完全程的“玻璃室人物”把握十足,他已飘飘然地将这人当作一位莽撞闯入工厂、会点武艺、幸运打开光剑的“信徒”了。
一个普通的边缘人,能顽强到哪里去。
灯光开到最大,明亮地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戴着面具,心甘情愿地向蟒穆俯首称臣。七零八落的死尸还在工厂前边静静躺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寒季的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吹了进来,带着冰冷又潮湿的气息。
“主上。”银色嘴唇的女人领着一队面具人过来了。
“物品都收集好了?”蟒穆问。
“是的。只不过……这个新人他没什么好交的,”二唇指了指队伍里的一位面具人,说,“但我觉得他是个好料,光凭那张脸,就足够吸引一批无头脑的颜狗了。”
“是吗?”蟒穆沉思半晌,说,“不要紧,你做主就好。你比较熟悉。”
二唇点头。她拍拍手,转过身,对面具人笑道:“那么现在……就请大家到你们的伙伴中间,一起向伟大的蟒穆主上表达最诚挚的感谢吧!大家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哦!”
面具人们齐刷刷走到平台上。
“啊……二唇小姐还是这么可爱啊。”
“哎——你用可爱来形容吗?我更觉得她很性感,就比如玩狙击枪那次。”
“笨蛋,就不能可爱与性感共存吗?”
“哦,好像是可以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啊……光是看着她,我瘫一天都足够幸福了。”
二唇听见队伍中议论的声音,不自觉地抬起了头,不得不说,这张千金造出来的脸还是有点用途——果真这帮只看脸的信徒,一个个都没有脑子。
平台上,一舌率领着“绝对派”,二唇率领着“攀升派”,三齿率领着“新人派”。绝对派已对银眼“绝对信仰”,攀升派还在靠着各种交纳的物资步步攀升,新人派……在经历了方才的“解放思想运动”中,也向蟒穆低头了。
圆台上的乔霖——孤立无援。
蟒穆决定给乔霖最后一击——当所有人民跪拜完自己后,就由他们来将记忆脑被麻醉、无法请求支援的乔霖推下神坛。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
然而,当跪拜的命令下达后,有一个面具人却站立不动。
周围的人像潮水一般起起伏伏,那人身材结实挺拔,双手插在兜里,像一株松木般直直站立着,抬起头,凝望着独身一人的乔霖。
面具遮盖了他的脸,只有那双棕褐色的眼睛露了出来,他的目光深邃又平静,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那双眼睛里,只装得下乔霖一人。
“你在做什么?”二唇察觉到异况。
那人没有说话,依旧静立不动。
“要跪下哦,跟着别人一起做,”二唇说,她迅速瞟了一眼蟒穆的神情,略为紧张地说,“新人,我不是教过你怎么做了吗?”
那面具人如同一尊雕像,充耳不闻。
二唇连忙对蟒穆说:“主上,这个人……我明明已经调|教好了,他现在,他现在……”
“不用着急,我的人民会教他做事的。”蟒穆安慰道,他脸上的笑容收敛几分。
“喂……快点跪下吧,你这样太突兀了。”旁边一个跪着的男人扯了扯他的裤子,示意他快点跪拜主上。
“就是啊,对待主上,这种行礼是必要的。”
“你看,银眼家族三大领头人都俯首了,我们也跟着这么做吧,肯定不会错的。”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那人身上,劝诫的声音越来越多。
然而那面具人纹丝不动。
一个壮汉站起来,按住了他的肩膀,就要把他往下压!数双手也抓住了他的腿,想把他拉倒在地上。
一圈人站起来,眼看就要把他团团围住,施行暴力,那人冷不防地开口了,他声音低沉,但却震耳发聩:
“我为什么,要拜一个完全不信仰的人。我弯折膝盖,只会在地上捡钱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