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必须死。”
眼底寒光一闪,不知何时自己的绑在靴后的小刀滑到了那人手中!眼看他就要朝自己的心口插去,黎沃飞速躲闪,但奈何为时已晚,刀尖像刺破气球表面一般刺穿了自己肩部的皮肤,红色的血涌了出来,他抓住对方的手,用尽浑身解数不让刀尖深入!
“凭……什么……”黎沃“嘶嘶”吸着冷气,他大吼一声,用额头将对方撞了个眼冒金星,这才拉开了距离,他握着深入肩膀的小刀,深红色的血顺着金褐色的刀柄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洁白如雪的陶瓷地板上。
谷爱埋跑到他的跟前,张开双臂,两条细瘦的小腿还在打颤,她哆嗦着朝那白阳人喊道:
“哥哥!他、他是好人!玛格姐姐……就是,是他救的!求求你不要,不要伤害他了……”
“不……”白阳人开口了,他说话依旧漏风,但声音却无比低沉,倒有些悲怆之意,他说,“玛格,还没被拯救……我们还在,生死边缘。”
——幼年的谷爱埋在小小的房间内,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透过小孔,和几个姐妹争先恐后地偷看隔壁美凤的电视机,有一晚上其他的姐妹都被拉走不知干什么去了,她一个人在房间内。这倒好,她开心坏了,自己一个人专享那小孔里的电视。她记得,那天晚上播了个片子,一个年岁与其相仿的孩子在遇到坏人时,就用言语和一颗善良的心感化了对方,两人还交了朋友。当时的女孩就觉得,她以后也要成为这般美好善良的人。
但是,谷爱埋并不知道,下一集播出的内容,是那人到女孩家中做客,借此机会将她家扫了个一干二净,顺便侵犯了对方,残忍至极。
童话是童话,现实是现实,很多时候,人心难测、人性难猜,当我们用善良天真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是否会用等价的眼光看待我们?
食人花有着精致的容颜,糖果屋内藏着沸腾燃烧的煮锅,那些烂漫真诚的背后,是隐匿带血的獠牙。人与人间既有真心,又有阴谋,既有合作,又有背叛。万千风云变幻,一路走来,哪有永恒不变的避风港,谁与谁,都活在风口浪尖上,只是比谁命更长罢了。
这就是现实,不可逃避的现实。
三年前,这个孩子选择了逃跑,但过程并不顺利。
她很快就被抓回来,然后遭受一顿毒打;但她始终没有放弃逃跑的希望。
而有一次,她刚逃出门口外十米,探照灯明晃晃地就射了过来,猎犬大声吼叫。
她以为又要被抓了,但身体一轻,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人夹在了胳膊旁。抬眼一看,是一名白阳军官,女孩以为他是来把自己带回去的,刚想尖叫,男人就对她说:
“我来带你出去。”
他把这小不点夹着走了一路,来到边缘城的一个破旧小屋内。她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玛格!她伤痕累累、双目紧闭。这个男人把自己放下后,就熟稔地照料起玛格,动作轻柔到不像一个白阳军官。
他向谷爱埋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并想给她自由——因为那是玛格希望的,她希望年轻的孩子能逃出红灯区,不必在此受苦。然后给谷爱埋煮了一碗热烘烘的面条。
小朋友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谁对她好,她就相信谁、喜欢谁。
但红灯区的眼睛无处不在,在谷爱埋决定离开他,前往边缘城独自流浪生活的不久后,她又被抓了回去——这次被殴打侵犯到奄奄一息。
她在一身脏污和泥泞中长大了,筹备了三年,在客人昏睡死沉死沉时,浑身伤痕的谷爱埋在心中复习了一遍路线后,马不停蹄翻下床就跑,然后遇见了黎沃。
时间就这样滴滴答答流淌至此。
谷爱埋挡在黎沃身前,她看到,那白阳人的手环处浮现了一串银色的微型炸弹,密密麻麻、可怖至极。
“我叫天马,是乔霖少爷的下属。”
那人此话说完,银色的炸弹就带着滋滋燃烧的火花,如闪电一般劈来!谷爱埋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身后的黎沃不知何时拔出了那把小刀,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圈在怀里,以他最大的能力护着自己。
她闻见这个二十岁青年身上辛辣的血味。
…………
“这座城堡深处,囚禁了不少女性吧?成年的,和未成年的。”
少女的声音是如此轻柔,却又如此沉重,乔霖的心脏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但他很快稳定心绪,面不改色道:
“小姐,不知您是从何处听来此番消息,但我能明确的是,这里……”
“不要撒谎了,”芬琦打断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但不至于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她眨了眨眼睛,向乔霖的记忆脑发起接通申请,她略带激动地说,“乔霖少爷,您可以接通我的记忆脑,里面储存着所有证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