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想,竟有感觉些悲哀。
我没法回答太宰治的问题,此时的我只想要转过身去,不看他。
太宰看出来了我的想法。
他伸出手来,强制性地钳制住我的头,那双鸢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懦弱的神情了。”
我愣了一下。
太宰治强硬地钳制着我,他用的力气很大,我都感觉我的骨头要被他捏碎了。
他道:“明明已经生活在阳光下了,却依旧像是一条臭水沟里的臭虫一样惶恐,浑身上下散发着腐烂与颓废的味道。”
他望向我,眼神里是纯然的悲悯:
“你可真可悲呢,白濑。这样懦弱而驻足不前的你,这辈子就活该生活在阴沟里!”
我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
我颤抖着望向太宰治,从太宰治漂亮的鸢色眼睛里,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像一只可悲的,绝望的小丑一样。
我浑身颤抖地望向太宰治,太宰治定定地望着我,他的身体强硬地钳制着我,他的身形几乎将颤抖的我整个包裹了进来。
我这才发现,虽然我老是说太宰治瘦弱,但实际上,他比我强壮那么多。
在他面前,我就像一只干巴巴的小鸡仔。
他望着我,突然笑了:
“我知道你是混蛋,我也是混蛋。”
他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我手指的指节,那个触感就像是一片纯白的羽毛轻轻拂过一样。
我的睫毛颤了一下。
太宰治望着我,语气温柔而又带着些蛊惑:
“伪装不好没关系,我帮你啊。只要你求求我,我就可以勉为其难地帮帮你。”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
“你怎么敢说要教我的啊,太宰治?”我冷声道,“你自己不也是这样一副死样子吗?”
太宰治闻言,他也没生气,只是轻笑一声后,用他那毛茸茸的头用力蹭了蹭我的肩膀,就像是一只撒娇的流浪猫一样。
太宰治蹭着我,眼底却带着一丝强硬之色:“这可由不得你呢,白濑。”
我翻了个白眼,一脚将他踢下了床。
青年,杀手和泰戈尔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太宰治正瘫在我的榻榻米上看那本《完全自|杀手册》,金灿灿的阳光照着他的脸,他那张脸看起来漂亮得如同神明一般,鸢色的眼睛就像是焦糖布丁一样甜腻。
但在我的眼里,他就像一只瘫在我家榻榻米上发霉的死鱼。
我放下包,脱下了外出的衣服丢进脏衣篓里,换上了柔软舒适的家居服。
太宰治这家伙丝毫不见外,在我换衣服的时候他连偏过头的动作都没有,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
这家伙还看了一眼我干柴一样的身体,老神在在地评价着:“呜哇,好多伤疤,好可怕~”
太宰治总有一万种方法让我一秒生气。
我望着太宰,阳光下,他的马甲的领口处隐约可以看见细碎的饼干渣。
我双手叉腰,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
“你把我柜子里的饼干吃了?”
太宰治笑嘻嘻道:“味道不错~”
我哼笑一声:“吃了也没关系,本来是想给巷子里的流浪狗吃的。”
此话一出,太宰治的脸顿时皱了起来,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面带谴责地开口道:
“你怎么可以把饼干喂给流浪狗?我在你眼里难道连几条狗都不如吗?”
我夸张地回应道:“哇——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太宰。”
太宰治鼓起脸颊,露出了一个虚伪至极的无辜表情。
如果不是我打不过他,我真的好想一步上前狠狠一拳揍在他脸上。
“嗯哼,”太宰懒洋洋地抬眼看了我一下,“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呢,白濑。”
我直率道:“确实,如果不是我打不过你,我早就揍你了。”
太宰治啪的一下合上书,凑近我,手指捏着一张照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白濑,这张照片给我好不好?”
这家伙又乱动我东西,我已经懒得说他了。
我一步上前,抽走了那张照片:“那张不行。”
“为什么?”太宰治罕见地刨根问底道,“这张照片是你什么人?”
我白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别打什么坏主意,照片上那个人很厉害的,你肯定打不过他。”
太宰治闻言,竟然愣了一下。
他重复询问道:“这人是你什么人?”
“一面之缘,他无意中帮过我一次,可是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我望着照片,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张照片还是我偷偷拿的,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估计都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