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不正常……你在撒谎吗?”
“啊……嗯……好吧,其实挺高的。”
“挺高的是多少?说的再清楚一点。有仪器在,请不要试图撒谎。”
“……我不清楚,谁会在意这些?”
“你的隐瞒是没有意义的,就算你不说,别的狂化异能者也会说出来的。”
“……不知道,你知道频率高就行了,怎这么多干什么?”
这个停顿就很有意思了。
看似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中原中也皱起眉,继续看下去。
“为什么受伤?”
“……我不知道”
“心率好高啊,请不要试图撒谎。”
“好吧,我知道一部分——桑田直树医生经常打他。”
“其余受伤的原因呢?他不可能一天到晚打他吧?”
“……他确实一天到晚打他。”
“你回避了第一个问题。”
“……你问点别的行不?”
看来这个异能者对白濑的事情是真的守口如瓶。自始自终,他都没有透露出他受伤的真正原因——
因为实验。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的心沉了下来。
“又不能说?”
“嗯。”
“桑田医生为什么打他?”
“因为他犯错了。”
“犯了什么错?”
“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在桑田直树的眼里,他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从品味眼界到表情姿态到行为习惯,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可救药的。他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打。”
“为什么?能再具体一点吗?”
“桑田医生总是拿周围的人和他比,然后疯狂打压他——那种从头到脚的否定和打压,把他说成了臭水沟里的烂泥,你明白吗?”
“大概理解了……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啧。”
“啧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实验体你应该都清楚,都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从小在各方面经受过训练。而那家伙从贫民窟里出来,根本没可比性。”
“那桑田医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想养条狗吧。那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在训练他的奴隶或者狗狗的时候,就这样。”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了。桑田医生是怎么做的,你再具体说一下。”
“先是从头到脚的打压,让他抬不起头来。
然后再告诉他,只有在我的教导下,你才能变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你只能听我的,而我,是让你不那么无可救药的老师,是你的大恩人。”
“然后呢?具体一点。”
“比如当着众人的面嘲讽他粗鲁没文化,每天见他一次骂他一次,骂的他抬不起头来。
然后又假惺惺跑过去,说他可以教他如何变得好一点。
那傻子最后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了,感恩戴德。”
“就你们都知道的以前的那件事吧。
每天戳脊梁骨,说他道德败坏,说他这种人不配被爱,就应该烂在泥里。
他这件事确实做的很过分,但再过分也轮不到他这种人来说,他就是想利用一切事情打压他。
更恶心的是,那个人在教他的时候,潜移默化在提升他的道德感。
我没说道德感这事没错,但他道德感越强,这刀子捅的越痛。”
“道德感?”
“害,还不是为了自己。那家伙道德感越强,最后知道真相之后,顾及他的所谓的‘教导之恩’,就越不会杀他。”
“大概明白了。”
“桑田医生经常将这三点挂在嘴边骂他。一是说他的言行举止粗鲁,二是说他没文化,三是说他道德败坏,我觉得这很荒谬。
你指望一个贫民窟出身的有什么优雅的言行,饭都吃不饱还指望有文化?
这孩子恶习一大堆,手脚确实不干净,但他其实真的没有坏到那种程度,只是从小缺乏正确的引导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
“他很讨厌别人利用他。但小玫瑰发烧难受得要死的时候,他还是帮了小玫瑰。”
“怎么帮?”
“啧,帮了就行了,知道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好吧,你继续。”
“继续什么?你们搁这听故事呢。”
“他在实验室得到异能了吗?”
“这我咋知道?”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桑田直树是怎么死的?”
“仇人寻仇。白濑这傻小子真被训成狗了,还替他挡了一下异能。要不是他有异能在,早就死了。”
“替他挡?真的假的?”
“真的。这傻孩子被训成从头到脚的三好学生,看到有人杀他,直接去挡。
连桑田医生这种狠人都彻底心软了,临死前把自己的财产继承权给了他,然后将他托付给了他东京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