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与塞北相距五百公里,坐大巴需得花费八个小时,三大车的旅客晚上七点准时出发。
离塞北越近,雪下得越大,气温也愈加得严寒了。
北方的冬日跟南方完全不同,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不刮风时,躲在密封的车厢里往外看去,半点没觉出寒冷刺骨,反而觉得外头像是人间仙境那般。
路边的树木也全是光秃秃的,相比于南方四季常青的树,半点绿叶子都不剩。
树干上被包裹了麦秆和稻草,用一条条的粗麻绳绑紧了,为了避免树木们在严寒的冬日被冻坏。
绿色、白色、红色、黄色……各式各样的野梅花,是光秃秃的野地里,最为亮眼的存在。
吃喝全在车上,晕车的足足十来个。
宝珠虽然大着肚子,胃口却格外好,甚至比在家时,吃得更多了。
车头有导游沿路介绍着,宝珠认真的听着,一直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三辆大巴车才开到了塞外。
进了草原后,一望无际的更全是白茫茫的了,三大车队的人,仿佛陷身于白色的沙漠。
道路两边的雪已经有半米来高了,公路因为有工作人员定期铲雪,车辆才可以畅通无阻的驶过。
到了呼尔沁大草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
数百顶大型蒙古包,有序的坐落于大草原的中心。大清早,已经有勤劳的妇女,拿着雪耙在清扫屋顶的雪。
百来人下了车,导游带着他们去往租好的蒙古包,准备整顿休息一下。
一行人却听见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驾驾驾——”
壮丽的马群中,有三名当地的牧民,一人领在最前头,两人压轴,纷纷拿着马鞭驱赶着马群奔跑。
平整的雪原上,被踏出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马蹄印,荡起的雪像是尘雾般纷纷扰扰。
早起的妇人们随之唱起了山歌,在浅淡的月色中,纷纷举起了应急灯,迎接着“英雄”们的归来。
昏昏欲睡的旅客们,瞬间被这浩大的场面吸引了。
导游介绍道:“这是塞北的牧民在驯马,牧民们一年四季都要驯马,为了减低马匹的野性,提高马匹的品相。
草原牧民有其独有的驯马方法,代代相传,源自于草原背弯弓射大雕的祖先们。”
“现在还是小雪,等到雪再大点,成群的马匹就只能关在马厩中,免得在外头被冻生病亦或是滑倒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三位牧民们就成功将马群驱赶回了不远处的马厩中。
游客们居住的蒙古包中,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嘚嘚嘚”的马叫声。
相比于塞北的省会城市,此处并未通电,帐篷里烧着火炉,床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
在热情好客的草原人民的安排下,游客们围着火炉吃了顿烤全羊,才在凌晨六点相继入睡了。
旅途总共七天七夜,在导游与牧民们的带领下,游客们游遍了大草原。
牧民们不懂普通话,导游在时,由会说塞北语言的导游进行双向翻译,导游不在时,牧民们全靠手势跟游客们沟通。
第七天的时候,正好是华夏的春节。
夫妻俩到底违背了当初答应二老,年前一定回玉河村过春节的许诺。
当时,在夫妻俩的相送下,牵着恩恩,坐上回乡的大巴,回去准备过年前的事宜的,郑玉兰的反复叮嘱,还萦绕在耳畔:
“马上过年了,还大老远的跑京都去,小心着点肚子啊,大年三十可一定要回家啊!”
几人去的迟,刚上车没多久,大巴便开了,郑玉兰满肚子的叮嘱,就只能浓缩了精华。
宝珠答应得好听,在距离除夕还剩三天的时候,给招娣打了通电话,说明了此事后,就将小灵通给关机了。
所有“腥风血雨”全留给跑腿的招娣去承担。
……
每年公历的六月十八,塞北人民会举办“篝火节”,以庆祝全年牲畜最肥美的月份。
旅行社跟这边提前沟通过了,在春节这日的傍晚,将会在户外举行一场篝火晚会。
陆陆续续下了七天的雪,好巧不巧在这天停了,白日里甚至放了晴。
篝火哔啵燃烧着,直径数米的火堆里,堆满了手臂粗的干柴,周围的三个大方桌上,放着三大只烤好的烤全羊。
烤全羊外焦里嫩的,表面泛着诱人的油光,一刀割下去,酥脆的表皮便向两边卷开了,内里的羊肉更是软嫩鲜香。
几十个牧民们拿着短刀,将烤全羊分割了,比脸盘还大的一块块羊肉,被陆续分发给了现场的每一个人,周围满是烤肉的香味。
方桌上,还放着奶茶、奶酪、奶酒等地方特色美食。
等到酒足饭饱了,牧民们便与游客们手拉手围成一圈,绕着篝火边跑边踢腿,跳着最简单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