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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庭审正式开庭。
由于小杰缴纳罚款积极,认罪态度良好,又有张克策帮忙打官司,最后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相比于轮船上,被判处七年、八年以及十年的同事,好了不少。
卖掉京都的三套房产收得的钱,以及过去几年的存款,几乎全用掉了。
宝珠最终还是买下了新村的别墅,但她住惯了连廊房,暂时不大想挪窝,于是她将别墅借给何放晴住,她和孩子回娘家时,还能有落脚的地方。
相比较前几年,何放晴大多数时候带着孩子住回了玉河村,有二老帮忙带孩子,她可以腾出时间做点手工活。
再后来,何放晴以待在家里无聊的理由,上她爹的敬老院谋了个管理员的职位。
每日负责烧水、整理报纸、打扫卫生等事宜,小小一间敬老院的杂事,全是她在干。
事情多又杂,于是晨晨依旧由二老带,何放晴则每日往返于两个村庄。
每个月何放晴都有给二老伙食费。
宝珠是如此跟二老解释的:
“老板在国外又建了好几家分公司,很是惜才,硬是不让小杰回国‘养老’。
老板为了防止小杰跑路,将小杰丢去了国外历练,得长期在欧洲的几个国家跑,估计明年过年也不能回家了。”
“这也不能都不回家啊。”郑玉兰埋怨道,“爹娘不看就算了,老婆孩子也不回来看看吗?”
跛子劝道:“快别操心了,小杰回国跑你茶饭不思,如你愿去干大事了,你又担心。眉头再皱下去,你真要比我显老了。”
“你那宝贝闺女哄你呢,说的假话,全家只你信了。”
郑玉兰没好气的推了跛子一把:“高建国,你想要比我年轻,再等个二十年吧,等我牙齿掉光了,背都挺不直的时候,兴许就有可能了。”
跛子赔笑着,很是识趣的,并不予以否认。
……
好在监狱服刑期间,普通犯人每月有两次打电话回家的机会,特殊犯人则是半年一次。
小杰属于特殊犯人,申报流程极其复杂,每次限时十分钟,因此每回申请到的名额,小杰都是打给二老的。
小杰一向嘴甜,口才又好,短短十分钟,就哄得满心皆是担忧与埋怨的二老心花怒放的。
因此,虽然小杰一直未归家,也甚少打电话回来,二老都未曾怀疑过。
二老容易糊弄,兄弟姐妹们却不傻,于是宝珠找准机会,跟小丽和招娣透了底。
两人跟着宝珠一起资助了何放晴点钱,帮着一起瞒着二老。
且说小杰入狱后的第一个月,寄回来了一封家书。
收到信的第一时间,何放晴就来找宝珠了。
两人躲在九毛店的二楼,一起认真的读着信。
敬爱的二姐,亲爱的老婆:
你们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我就入狱一个月了。
每天早晨六点准时起床,洗漱吃饭做卫生,七点干活,十二点吃饭,下午继续干活,五点时吃饭休息,晚上七点再跟几百名狱友,坐在放映厅里看半个小时的《新闻联播》。
军队化的管理模式,每天的监狱生活规律的重复着,竟也不觉得难熬。像是回到了高考前半个月,我埋头苦读的时候。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就是在看书,那时候的日子跟现在一样,像是在翻看一本小说,内容不甚有趣,但闲暇时可当做消遣看,一页接着一页迅速的往下翻,不知不觉,便看到结尾了。
托二姐的关系,我被调去了一个两人间的监房,狱友挺好相处的,是蒲口人,因为倒卖保护动物被抓进来了。
他讲起话来有浓浓的口音,还爱吹牛,常年全国各地跑,肚子里藏着不少故事,跟他聊天很是好玩。
……
忽然想起了我关在尼东亚监狱里的事,你们一定也不知道,他们那边上厕所不用纸,用的是手!左手擦屁股,右手抓饭吃,因为他们信仰的宗教认为,左手不洁。
刚被关进去的那三天,没有纸,没有筷子,我们只能学着当地人的样子,用上左右手。
吃饭时还好,上大厕,特别是那几天因为水土不服,窜稀了,左手擦完了屁股,就算用水反复冲洗,也洗不去那股臭味。
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就撕了墙上的《罪犯改造行为日准则》来用。
纸张又黄用硬又脆,喇屁.眼,碎了的纸片粘了我半个屁股,结果手还是给沾上屎了。
当地的狱友发现后,把我给举报了,得了一包薯片奖励。
好在狱警看我是华夏的人,并没有对我施行处罚,口头教育了我一顿后,给我们发了好几卷的纸,以及好好几套筷子和汤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