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放着狠话:“缝好你的嘴巴,下次再叫我知道你乱说话,别说水果店给你砸了,我给你们全家都打个半死!”
江太一走,围观的人群安慰了牡丹几句后,大多也跟着散了。
时候差不多了,再晚点回去,下活的老公回来,就该没饭吃了。
“欺负人,抢别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还好意思打上门来了……”
回了水果店里,牡丹又开始骂骂咧咧的痛哭了。
“别再说了,还没被打够吗?”宝珠劝道,“等你老公回来,跟他说清楚就成。你一个外地人,哪闹得过本地人?”
改革开放后,前来福平省打工的外省人,逐年增加。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是福安市的人文精神,当地人不排斥外地人,但是若是碰上冲突等,本地人肯定齐心对外,外地人是干不过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的。
特别在家族聚集的农村,一户人家能拉出半个村的亲戚。
牡丹压抑着骂道:“他躲着呢,敢脱裤子玩女人,打我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碰上了硬茬,跑得比老鼠还快!”
宝珠给牡丹的三个孩子颁布了任务,老大做饭,老二去门口扫地,年纪最小的老三则帮忙挑出纸箱里的烂水果。
牡丹喝了杯水,平复了一阵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扯着嗓子又开始往外走:“报警,我要报警。”
“他们无法无天,我还不信,警察能不帮我!”
宝珠倒是默许了她的举动。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八万,
一脉的可怜人,她不愿类似的悲剧再发生,不禁想帮一把。
发生了这档子事,伍传海不愿意掺和进来,免得跟邻里闹得不痛快,于是并不肯借座机,说道:“公共电话亭报警都是免费的,去那里打呀。”
一个小时候,警车就开来了。
来了一男一女两名警察。
牡丹第一时间将身上各处的伤口展示给他们看。
女警察拿出口袋记事本边记录着,边询问道:“哪些伤口是你丈夫打的,哪些伤口是江月琴等人打的?”
两人说话间,按照牡丹提的几个地点,男警察正要去抓捕杨文栋,结果才刚坐上警车,杨文栋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想来躲在水果店不远处,暗中观察了许久。
看到杨文栋的第一眼,牡丹惊喜的眼神都亮了起来,但随之转变为哀怨,呜咽一声,伤心的又落下了两行泪来。
杨文栋低着头,眼神始终不敢与她对视上。
男警察就地审问起了杨文栋来。
问及江月琴那群人,女警察问道:“就只脸上这几条划痕吗?”
“我大女儿脸上也有。”牡丹忙把老大叫来了,“老大,过来!”
女警察检查了下老大脸上的伤,摇头道:“这种程度连轻伤都算不上,‘斗殴’无法成立,算是‘打架’。”
“我们这边只能帮你去批评教育一下。”
尽管宝珠帮忙充人证,但帮忙作证的人太少了,于是女警察开始沿街询问。
考虑到的另一个原因是,牡丹一家是外地人,若是他们真夸大了讲,女警察仓促上门的话,以后牡丹家的人容易被记仇针对。
……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哪里能聚众欺负人啊?”
“我们街上的人都友爱的很,不会故意去欺负外地人的。闹矛盾了嘛,同住一条街上,打打闹闹的很正常。”
“咋还报警了呢?一点点小事,还麻烦人警察出警。牡丹三十五六的人了,也这么不懂事。”
……
三石街上的人跟江家当了几十年的邻居,又收了江家的猪肉,于是一致口供对外,睁着眼说瞎话的,将事情跟江家撇清关系。
见牡丹看来,大伙回完话,有多远跑多远,全躲家去了。
“他们都是一伙的啊!”牡丹急得跪下了,“警官,求求你帮帮我啊!”
“我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样。”女警察叹了口气,把她扶了起来,“你先起来,跪着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这时,杨文栋那边,男警察也问清楚了。
“我先把杨文栋抓走,家暴归属于‘故意伤害罪’,关押一个月。你要是后续有其余诉求的话,可以来我们局里提。”
“咔哒”一声清脆的落锁声,杨文栋的双手被手铐给烤住了。
杨文栋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朝牡丹甩了句成川话:“南妹,你这是干啥子?日子你还想不想过嘞?!”
南妹是牡丹的小名,两人热恋时期,杨文栋都是这般喊她,私奔来了齐岳村的第三年,便不大喊了。
听到了熟悉的称呼,牡丹不免有点动容,两行热泪跟着落了下。
杨文栋怒发冲冠的,在两名警察看过来时,气焰立马矮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