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水生冷漠地扫了眼梁老鼠,转而牵住了宝珠的手,“我同意宝珠说的。”
与此同时,一直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边的恩恩,把压门的石块整个抱起。
她猫着腰,像只初上岸的小鸭子,摇摇摆摆的,待得走近了,她扎了个马步,双手重重往前一甩,石块“砰砰砰”地在地上弹了三下后,正好滚落在梁老鼠的脚边。
梁老鼠立刻换了一副和蔼的嘴脸,弯下腰朝恩恩招手道:“恩恩,到爷爷这来,你娘就是蛇蝎毒妇,咱叫你爹把她休了,换一个新娘。”
只可惜受心性影响,梁老鼠再如何竭力地想要表达“善意”,都显得虚假而猥琐。
恩恩躲到了宝珠的身后,只探出了一颗小脑袋瞧他。
梁老鼠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去,骂道:“狗崽子,我还叫不动你了吗?!”
“哇——”
恩恩被吓得大哭,宝珠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要抱恩恩进屋回避的意思,她就是要叫恩恩看看,她的亲爷爷是个怎样的货色。
“好啊,水弟,你大了,翅膀硬了,我再也教训不动你了是吧?”宝珠这头,梁老鼠吃不消,于是他拿起楼梯下放着的铁铲,狠狠地朝水生的背上打去:“看我不打死你!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铁铲打在水生结实有力的腰背上,臂膀上,发出令人惊悚的“嘭嘭”声。
水生穿着一件薄款白T恤,只是一瞬,衣服就贴在了后背上,暗红色的鲜血洇出衣裳,潮湿中带着与雨季独有霉味的空气里,满是咸腥的铁锈味。
“你给我住手!”宝珠尖叫着冲上前阻止,却被水生牢牢地抱住了,她剧烈地挣扎着,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水生——”
“够了!”
梁老鼠要打第四下时,水生徒手将铁铲拦下了,他顺势将铁铲往地上一丢,徒有其表的梁老鼠就脱力地松开了手。
水生:“这三下,就当我还你的生养之恩了。”
梁老鼠狂骂着夫妻二人,等骂累了,说道:“行啊!娶了媳妇忘了爹娘,当初你刚生下来,我就该给你浸到粪桶里淹死!还给你娶媳妇,花了老子那么多冤枉钱!”
“现在能耐了,不认你没本事的爹娘了是不是?不认也行,你们给我从我房子里滚出去!”
宝珠:“这破房子漏风又漏雨,吹阵风我都担心它倒了,你建的这个纸房子,留着给你自己养老送终吧!”
“不行!”梁老鼠立刻又反悔了,“你们得买下这房子!都被你们住了三年了,房子也卖不出去了!”
宝珠:“好。”
梁老鼠:“把彩礼全还给我!”
“好。”宝珠说道,“还有什么要求一起提了。”
梁老鼠闹到了梁氏宗祠里,把族长和家族里九十岁以上的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起闹来了,想要借此讹到最多的钱。
宝珠也借此,让大伙做了个见证,立了个字据,双方签字画押,免得以后,梁老鼠舔着张老脸,又装作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
梁老鼠知道以后再无法从水生这拿到钱了,于是可劲造,把水生从小到大的钱都清算了一遍,要不是宝珠顾忌水生的面子,直接开价五千堵住了他的嘴,他怕是连哺乳期的母乳费,都得列出来。
翌日,夫妻俩就同梁老鼠去了房管局,更改了房产证上的姓名后,宝珠将新婚时家中梁老鼠置办的东西,全部丢到了门口。
瓷碗,瓷勺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被褥等物品也被堆至了一处,随后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于是,东区的人全知道了,梁老鼠与水生一家断绝关系了,同时还知道了,他这儿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
吃下宝塔糖的第四天,恩恩就开始拉虫子了,她坐在矮矮的尿盆上拉着臭臭,拉到一半就开始喊宝珠帮忙:“麻麻,虫虫拉不出来了。”
宝珠一手捞过恩恩的肚子,一手将她的屁屁给抬高了些,只见三四只蛔虫正在屁.眼处蠕动着,它们细长的白色身躯沾着黄色的屎,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味,往深处瞧,还能看到初探头的虫子的白色圆润的头,显然肠道里还有不少蛔虫排队等着被拉出。
恩恩扭动了下屁股:“麻麻抓虫虫。”
宝珠干呕了下,火速把她放回了尿盆上,随后大喊了三声水生,就捂着嘴躲去了楼上,抱着垃圾桶吐得肝肠寸断。
宝珠一直等到晚饭做好后才下了楼,尿盆已经被清洗干净了,拉出的臭臭以及蛔虫,全被埋在了龙眼树根处,当做了肥料。
恩恩委屈地说道:“粑粑拿袋袋帮我抓的。”
看着龙眼树根处新添的黄土,宝珠想象着一只只长虫被强行拉拽出屁股的画面,转瞬又感反胃,这晚饭,怕是没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