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 有的人靠着乞讨在老家建新房了。
因为每回他们来时,都是成群结队的,每个人背上都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海徽乞丐”这词, 福平省人如今都用来调侃类似模样的同乡人。
之所以水生散发着妖鬼之光,是因为那只巨大的沙燕风筝是夜光的, 五彩斑斓的荧光照在水生的脸上, 显得他古怪又滑稽。
八万独自骑着三轮车回了齐岳村。
因为这事,玉河村的老阿婆不愿意再将房子租给阿力了,她将阿力的行李全部丢到了门口,要不是阿力回来得及时, 她还要一把火将行李给烧成灰。
阿力鼻青脸肿的, 右脚不知是否断了, 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浑身上下臭烘烘的,没有拉拉车愿意载他,于是他只能抱着行李,狼狈不堪地回家去了。
八万敢作敢当,当晚就要将阿力父子俩赶出家门,房子是她建的,地皮是她买的,房产证上写的自然也是她的名字。
“今晚你跟你爹随便去哪个犄角旮旯待着,明天九点,咱准时上民政局把离婚证扯了。”
八万毫不心疼地把他们父子俩的东西全丢到了门口,易碎品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阿力爹这才害怕了,知道儿媳妇这次是动真格了,于是他抡起扫帚,对着阿力又是一阵狂打,本就受了伤的阿力当场嗷嗷直叫了起来。
阿力爹心里门儿清,靠儿子不如靠儿媳。
阿力被他亲爹扫地出门了,他闯进屋内,翻箱倒柜地抢了一笔钱后,放下豪言:“这个家请我回来我都不回来了!”
阿力跑得干脆利落,这婚,第二天自然没处离去。
八万若无其事地继续住在齐岳村,不仅没有半点要卷铺盖回蒲口娘家的意思,还照旧养着她公公。
宝珠半点不明白八万的这波操作:“你没事替他养着老爹作甚?冤大头吗你?”
八万:“我能咋办?我要现在回蒲口去,信不信我同样也得被我老爹赶出家门?那老头子如今可是守财奴,生怕我回家要钱呢。”
“蒲口那边的古董早些年全被我爹搜罗光了,住这边我还能混一口饭吃,回家去迟早得饿死。”
“不把他老爹留下的话,我还算是个齐岳村人吗?以后做啥事都不大方便的,没必要为了省一口饭钱,弄得自己麻烦得要死。”
理是这个理,见八万没被气糊涂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宝珠也就不再瞎出主意了。
宝珠本想明天一早陪着八万去民政局,如今也没必要了。
水生带了许多禾泰特产回来,有真空包装的宰杀好的山麻鸭、河田鸡;禾泰八大干——萝卜干、菜干、豆腐干、地瓜干、猪胆干、肉脯干、笋干、老鼠干;夏茅冬酒;红菇、杏鲍菇、茶树菇;芙蓉李;红茶、岩茶等。
其中还有一小袋是宝珠心水的各类零食。
水生刚回到家,跛子夫妻俩就赶忙替他将身上的物件给卸了下来。
小丽未去告状,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了,老早有人跟跛子夫妻俩说了,夫妻俩本想好好教育一番宝珠,但碍于水生回来了,宝珠又是出于好意帮忙的,这事便简单地翻篇了。
郑玉兰心疼道:“下次要回来提前说一声,这么晚了,也没地方买菜去。孩子老婆我们都替你照顾着呢,出不了问题。
禾泰那工程才刚起步,你在工地上起早贪黑的本来就累,回来两三天又得赶去外边,累坏了身体可咋整?”
水生笑着摇头:“我就是想回来看一眼宝珠和恩恩。”
郑玉兰将大风筝挂在了墙上,埋怨道:“这风筝又是宝珠喊你带买是不是?老大不小了,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尽想着这些小孩的玩意,半点都不知道心疼她老公的。”
宝珠辩解道:“娘,我没有!”
水生:“娘,是我自个在车站里瞧见的,也不重,就顺手从小孩那买了回来。”
郑玉兰边整理着东西,边说道:“好些东西咱这都有,大老远的回来一趟,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我们家留一点就行了,剩下的,水生你都给亲家公亲家母带去。”
水生:“娘,我爹娘那份土生已经带回家了。不同地方的东西风味不一样,都不贵,带回来尝尝鲜。”
禾泰实验区的工程刚刚开始,水生是刻意跑回来看望宝珠和恩恩的,采买的东西多,顺便也将梁土生带回来提东西了。
郑玉兰刻意将那一袋零食锁在了柜子里。
一家人都在,水生和宝珠无法说私房话,于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肚子还痛不痛?”,“带孩子会不会很辛苦?”,“还缺不缺钱?”等在电话中谈论过数回的口水话后,水生爱不释手都抱着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