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昨晚的事,宝珠睡眠挺浅,一个晚上的梦,全在等水生回家,回家后给水生烧水洗澡,水生没回家间,无数次循环。
如果梦境真实的话,皮糙肉厚的水生,怕是都要被洗秃噜皮了。
宝珠跟着起了,给水生煮了点白粥,加了颗水煮蛋,自己跟着吃了点后,就重新睡下了。
“咚咚咚——”
“水生家媳妇,宝珠,宝珠,水生家媳妇,你给我下来……”
宝珠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不知是谁在楼下叫魂。
宝珠穿好了衣服后,下楼见是张大娘。
天空才刚露出鱼肚白,四周雾蒙蒙的,空气里的水汽还没散干净。
张大娘恼怒地拿出了一张纸,质问道:“这是你们扔的吧?!”
宝珠揉了揉眼睛,将糊着的眼屎擦掉,这才看清楚,是昨晚水生随手丢进垃圾桶的名片,名片脏兮兮的,浸透了各种汁水。
垃圾桶里满是垃圾,饭菜的汁水混在其中,每天起早沙弟倒走时,臭味能飘至十米开外,也不知道,张大娘哪来的勇气,无头苍蝇地翻遍了她家的垃圾桶。
宝珠装傻道:“这什么?”
张大娘:“你不承认是吧?我就是在你家门口的垃圾桶里捡来的,别以为我没读过书能够骗到我,这叫‘名片’,我知道的,是昨晚那男的给你的吧?”
“骡儿都跟我说了,本来是他救的那个有钱人,结果被你骗走了,你昨晚和水生连夜推着架子车出村,想来是……”
张大娘说话大喘气,话至这,宝珠憋着一口气等她说下一句话,生怕从她嘴里说出“你们包庇赌徒!”云云。
张大娘嘴巴越张越大,两眼都被挤成一条缝了,就在宝珠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的时候,张大娘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完事她用力擤了擤鼻子,一手堵住左鼻孔,用力擤右鼻孔,一手堵住右鼻孔,用力擤左鼻孔,随后双手沾满的鼻涕抹在了墙面上。
宝珠:“!!!”
张大娘:“麻袋里装的一定是那人送的金银财宝吧?”
“这钱,本来只属于我家骡儿一人的,看我们是邻居的份上,分你一半,你最好如实交出那些钱财,否则我跟你不客气!”
“我活了五十岁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不怕跟你们杠上!”
擤完了鼻涕,张大娘的嗓音更大了。
“哈?张大娘,你在说什么呢?”宝珠继续装傻充愣,不仅如此,她还要招呼上早起的邻里,“大伙帮我一起听听,张大娘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啊?”
早就有人听闻这边的动静,装着在做其他事,实则在侧耳偷听。
不一会儿,便围了五六个人来。
宝珠满面无辜道:“张大娘,你重新说一遍吧。”
张大娘:“……”
张大娘朝着躲在后边的孙子骡儿招了招手,喊道:“杵那么远做什么?脚生疮了还是流脓了?走不动道了要不要我背你过来?”
骡儿不情不愿地走上前。
张大娘:“把昨天的事说一遍。”
“昨天,后山那里跑出了个男人,他给了我十块,要我帮忙带路,我……”
许是在家训练过许多回了,骡儿一口气将昨晚的事说出。
张大娘添油加醋的,把宝珠夫妻俩昨晚,如何将一大车的金银珠宝运出了村的事,讲得惟妙惟肖的。
人到了气头上,说话没把门,忘了“财不外露”,见人群对着金银珠宝,议论纷纷了起来,张大娘立即后悔了起来。
宝珠:“张大娘,我昨晚就跟你解释过了,我们是送点蔬菜河和鸭子给我娘家,你昨晚要是不信,大可以当场提出,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拆开给你瞧一眼就是了,没必要捂了一晚上,现在戳我们的脊梁骨。
你要还不信的话,大可以去玉河村问问,村里的叔叔伯伯们想来都收到我家的青菜了。
张大娘,你空口无凭的,天地良心,没有人证物证,你可不能随口教了你孙子两句话,就在这诬陷我呀。”
赶巧昨儿个和骡儿待一起的另一个男孩也来了,他是来找骡儿玩的,张大娘连忙把他一起招呼来了。
张大娘指了指宝珠,询问道:“昨天小海也在,小海,你说,昨天你是不是和骡儿一起在泥田里见到她了?”
小海点头。
宝珠:“张大娘,你这是诱导性提问啊,可不带你这样的。”
人群中立刻起了附和——
“就是,哪有这样问小孩的?”
“我看人水生媳妇挺好的,哪会干这种事呀?”
“水生媳妇,你来问。”
……
宝珠蹲下身,与小海平视,她预先打了剂预防针:“说谎话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