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逃出来的人也不少。
为防“抓赌”的时候被捕住,铁皮房开设了不下十扇的门,无时无刻都是敞开的,为的就是给赌徒们多争取几秒钟的逃跑时间。
这回,赌头也雇了三个当地人,守在三条进村的路口,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他们被收买了,还是条子们翻山越岭来绕路来的,赌局刚开场,就被逮了个正着。
赌头早就逃之夭夭了,现场遗留了无数的筹码,以及赌头来不及带走的部分现金。
乱糟糟的声音淹没在洪亮的警笛声中,暴发户下身一紧,立刻提裤子跑路了。
他往树林中钻去,好在另一边有个下山的滑坡,他一个不注意,滚了下去,倒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他将貂皮大衣随手丢了,又将金链子和手表等塞进了公文包里。
七拐八弯地跑到一处新翻的泥田时,他手一松,公文包掉落在地,刚才摔的那一跤,导致公文包的搭扣坏掉了,此刻更是让其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筹码实在太多了,累得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于是他当场埋了三分一的筹码,想着等明天风头过去后,再来挖回。
以防万一,他东埋一处,西埋一处,结果埋到了尾声时,一抬头见到两个孩子好奇地盯着他。
他将剩下要埋的筹码塞回了公文包里,随后拿出了两张十块的纸币分别给了他们。
“你们玩捉迷藏时,最隐蔽的地方带我去下,事成后,我再给你们每人十块。”
两个孩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暴发户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够直白,于是换了种说法,看在钱的份上,两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带着他,来到了距离桥头不远的臭水沟处。
两小孩专挑不给人走的路,暴发户摔得鼻青脸肿的,在听到愈发近的警笛声时,他气血上涌,差点没当场打死这两个死小孩,但是理智让他和颜悦色地给了钱,打发走两个“瘟神”。
不过虽然这地方离娱乐馆近,又臭又脏的,却也的确是个躲藏的好地方,于是暴发户将衣服裤子脱了个精光,只留下一条四角裤,挤进了臭水沟里。
“呵呵呵,晚上好呀~”
宝珠尴尬满满地打了声招呼后,转头就想溜,随即就被暴发户给叫住了。
他手脚并用地从臭水沟里爬了出来,徒手挖出了埋在其中的公文包,他蹲在臭水沟前,以掩藏自己的身形,随后从中拿出了一条金项链。
“小姑娘,你不要举报我,这条金项链就送你了。”
宝珠无比后悔,月黑风高的,就算警察叔叔就在几百米远外,也来不及救她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啊!
宝珠咽了咽口水,想出了个“权宜之计”,她伸手要接过金项链的时候,暴发户忽然“图穷匕见”,双手抓着项链的两边,想要往她的脑袋上套!
这是想勒死她啊!
宝珠的手快于脑子,迅速做出了反应,用剪刀手戳中了暴发户的双眼。
暴发户将手上的金项链丢掉,痛苦地捂住了双眼,也不怕引来警察的注意了,边打滚边哀嚎。
目睹了这一幕的水生,停下了捡起拳头大的石头,要远距离“射击”的动作,随后他大步跑上了前,一记飞毛腿,就要踹翻暴发户的脑袋。
宝珠忙抱住了他的腰,连声喊着“打人犯法,咱留着给警察叔叔打!”。
暴发户:“???”
水生用了七成力,怕伤了宝珠,立刻收力了,导致的后果是,夫妻俩齐齐往后跌去,好在水生反应快,掉转了个方向,让宝珠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不痛不痒的。
水生归家后未寻见宝珠,四处问了遭,都没问出个好歹来,于是顺着去桥头的那段路,往回走。
来到了桥头,他刚听闻动静找来时,就见到暴发户要勒死宝珠的这一幕,但他站在十米开外,没办法闪现。
刚才但凡暴发户的金链子碰到了宝珠的脖子,他手上的石头就要当场将暴发户的脑袋给砸穿。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暴发户回过神来,立刻跪地求饶道:“杀人放火的事打死我,我都不敢干啊!我就是心里没底,怕姑奶奶告密,想着勒晕她,没有坏心眼的!”
宝珠嫌弃道:“我才没你这样,长得又磕碜又着急的孙子。”
暴发户:“……”
“我该死!我不是人!我就是一只猪狗不如的畜生!”
暴发户每哭诉一句,就自我摔一巴掌,“啪啪啪”的声音很响,显然并未留手。
他被冷风吹得直发抖,脸肿得像是猪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狼狈至极。
“咱还是报警去吧,这人是娱乐馆里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