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水生单干,他立马也跟上了。
水生本不愿挖师傅墙角,但奈何李文雄苦苦哀求,冯国庆的包工队不缺人手,和师傅提了声后,他才同意。
宝珠靠边站,让出位置给他通过,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口袋看。
那条金项链她莫名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水生向她解释了李文雄家中的情况,这几天水生也有察觉李文雄状态不好,原来是母亲生病的缘故。
农村人身体不舒服喜欢硬抗,不愿意花钱看病,想着扛一扛就过去了,若是传出生病的消息,多半是不好了。
宝珠:“几十名工人,也不差他一个,水生,不然你给他放个假,让他回家看看,他这样恍恍惚惚的也是危险,万一走神摔下楼就不好了。”
工地最怕事故,特别是这种赶工时期。
水生十分认同,前几日他便存了这心思,想着让李文雄休息几日。
送走宝珠后,水生拉着李文雄单独谈话,结果水生刚说出这个提议,李文雄便情绪激动地表示反对。
“水生哥,求你别赶我走,我保证不会出错的,我不干了,我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去,我老婆在家照顾我娘,我回去也没用,倒不如留在这赚钱,万一有个啥还能有点家底。”
李文雄三十好几,十年前便娶了老婆,家中两个孩子。他每结束一个工程就回家一趟,老婆则在家侍奉公婆。
他虽然年纪比水生大,但因为水生混得比他好,因此一直尊称水生哥。
他都这么说了,水生自然无法再劝退他,只是暗自多留个心眼,观察了几日,倒是真像李文雄保证的那样,他虽然情绪依旧不佳,但干事很认真,不曾出错。
队里还有名五年前才上福安市打工的年轻人,他和李文雄是邻居,看着李文雄在城里赚得多,很是羡慕,在李文雄的带领下,也来了福安市。
水生向他打听李文雄家中的情况。
年轻人说道:“没病啊,前两天我妈还托村长给我写信,说跟李家阿婆一起挖野菜去了。”
水生也未多问,想来真是小病,已经好了。
某天,水生给宝珠带了只盗版的叫花鸡,照着叫花鸡的做法,掏空肚子塞上食材佐料等,包裹上荷叶,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正宗的叫花鸡要用油泥包裹住外围,架在火上烤熟,盗版的则是放在锅里闷熟。
不过口味相差无几,宝珠徒手撕着软烂的肉,很是满足:“还是从前的味道。”
唯一一次吃叫花鸡,是小时候水生给做的那次,虽然那次只有小几块鸡胸肉,却依旧让宝珠记到了现在。
这只鸡不足三个月大,刚好够宝珠一个人吃,水生一口不舍得吃,还是宝珠强行给他喂进了一块鸡腿。
一只流浪狗站在一旁等了许久,宝珠吃完了,便将骨头全部丢下。
流浪狗牙口甚好,嘎吱嘎吱地吃得很欢。
吃到一半时,却忽然警惕地竖起耳朵,转过身朝一人狂吠了起来。
有个面色不善的高个女孩朝这走来了。
正是冯国庆的闺女——冯娟娥。
冯娟娥穿着华丽的公主裙,气势汹汹地开始指责水生:“水生哥,你怎么把我给你送的叫花鸡给她吃啊!”
原来,这是水生的师母给水生做的叫花鸡,让冯娟娥给他送来。水生想起宝珠喜欢吃,于是马不停蹄地转手给她送来了。
这些年,师母隔三差五就会给他开小灶。
“娟娟,不能没礼貌。”水生安抚了下流浪狗,拉下脸训斥了她。
冯娟娥被家里惯坏了,行事嚣张跋扈,喜欢混迹工地,师母拿她没办法,她又听水生的话,因此师母拜托了水生教导她,每每冯娟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水生都会出言教训她。
宝珠:“水生,男人不能把一个女人送的礼物送给另一个女人,吃的也不行。”
水生:“哦,下次我自己做。”
“水生哥——”
看见水生如此听宝珠的话,冯娟娥暴跳如雷,刚要发作,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训斥声传来。
“娟娟,爹不是教过你,要知书达理?”
是冯国庆来了。
“师傅。”水生立刻站了起来,朝冯国庆微微颔首。
“水生,师傅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聊聊。”
冯国庆的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扫了宝珠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两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处草丛边。
冯娟娥则留在原地和宝珠对峙:“你个狐狸精,我和水生哥是青梅竹马,你算哪根葱,就来勾引我家水生哥!”
宝珠挑眉道:“我七岁时就认识他了,你几岁?”
“你长得有我漂亮吗?我初中毕业,看你这谈吐,小学都没读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