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给鸡拜年,别有所图,你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大动干戈地找上水生,并且愿意不计成本。”
权会儒:“……”
水生目瞪口呆地看向宝珠,向她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宝珠则回了他个“放心,一切有我。”的眼神。
“我们家水生呢,现在是他师傅的香馍馍,你大可以不答应我提的要求,另择人选,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或许你还可以试试找外国佬帮忙。”
“我们家”三个字说得水生眼睛一亮,随后他发现宝珠只是顺口说出了这词,眼神又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
“可惜的是,两个月的期限太赶了,估摸着对方办完入境手续,飞到国内后,都过去大半个月了。”
……
宝珠观察着权会儒的表情,不断尝试在他的底线上蹦跶,权会儒无坚不摧的表情几度崩裂。
终于,他拒绝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眼光毒辣的女人讲道理。
权会儒:“可以,我让助理去理合同。”
宝珠:“先等等!”
权会儒刚要喊助理,就被宝珠拦住了,他咬牙切齿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你究竟为何一定要选水生?我想不明白。”宝珠说道,“你必须原原本本,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违法乱纪的事我们可不做。”
宝珠打定主意,要带着水生做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这是金钱所不能践踏的绝对原则。
权会儒从未遇见过这般难搞的人,家中的那对母子都未曾让他如此恼火过,但是他凭借着良好的涵养,简明扼要地将情况说明了。
总结起来就是,当初权家其中一家公司的修建工作,请的是冯国庆的施工队,但凡与权家有牵扯的人,安全起见,权会儒都不想用。
但权家的家业分布太广了,他找的施工队总是在各种方面和其牵扯上。
最后的人选定为水生,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宝珠顺便问了水鬼的事,若是权会儒真是违规操作导致出了人命,她也不愿水生接手这个烂摊子。
能违规一次就能违规两次,她想水生赚大钱,却不希望水生因此而丢了性命。
权会儒倒不介意解释这件事。
“你觉得一个大字不识,待在深山老林里五十几载的老妇人,如何能千里迢迢的独自来到他省,替儿讨公道?”
“不过是有人出价比我高罢了,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倒不如再咬一口人血馒头来得强。”
水鬼下井需要签订“生死状”,即特殊拟定的生死合同。
业内默认的规矩是,拉绳的必须是其至亲,但仅为约定俗成,特殊时候行特殊办法,宋超英便是这种情况。
但若是身死,收款者必须为其至亲,按照法律规定的,一二三级亲属关系,逐级往下推。
权会儒将旧版合同给两人看,艰深晦涩的条款专门挑出来解释,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让两人彻底看明白了合同。
水生学历止步于三年级,只认识点常用词汇,把关合同的事还得靠宝珠。
宝珠挑出了几条要修改的点,权会儒一一同意了。
水生这位正主仿佛是局外人,宝珠说什么他就跟着同意。
双方的合作条件敲定,权会儒立刻叫来了助理,简单地交代了下合同的修改细则,十五分钟后,助理就带着“新鲜出炉”的合同来了。
宝珠翻阅了下合同,确保合同没被动手脚后,水生才签名摁下红手印。
合同一式两份,一人一份。
临了,宝珠问道:“话说,你家不是当官的吗?国家不是规定,国家公职人员不能下海经商吗?”
“我在玉河村时有透露过半句我的家庭情况?”权会儒反问。
宝珠想想也是,一直以来,关于权会儒的家世都是村里人在传,权会儒本人不曾澄清亦或是认同过,流言不知源头,看来只是以讹传讹。
“你既然有这个疑惑,为何签完了合同才说?”权会儒眯了眯眼,笑道,“你不怕到时候殃及池鱼,把你家水生一起抓进去?”
宝珠:“你违法乱纪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就只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农民工罢了。”
权会儒:“……”
合同里还有一条,若是乙方不能如期竣工的话,将要赔偿甲方十万元。
权会儒也不怕他们两人,被家中那对母子以更高价收买了,他既然选定了人,就有百分百的手段拿捏他们。
不说他们是无权无势,还缺钱的乡下人,权家前段时间在怡侯区批了块地皮,紧挨大学城,准备进军房地产,建立单元式高层住宅区。
手续材料快要办完了,一应后续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常平县轧钢厂”,也就是汪队长几人合资建起的厂,也向权家抛出了橄榄枝,有意压价寻求合作关系,以求打开福安市区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