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大爷,我刚从那条路出来。”
“去去去,烟气都熏到我了。”
小伙好声好气地解释着,大爷直接上手,用力将他推开了。
小伙急了,便主动帮大爷把推车往前挪了点,想着等自个的架子车过了,再帮大爷把摊子推回来。
结果,大爷当场炸毛了,边高喊着“你敢欺负我个老人家啊!”,边朝临街围成一团的小年轻挥了挥手,气急败坏地高呼道:
“珍珍,你们快过来,有人欺负你们依伯呢!”
闻言,正围在一处,叼着烟打牌的年轻人,立刻摔了牌,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地冲了来。
小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围殴了。
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小伙的身上,还有人拿了扫帚来,用棍部用力敲打,小伙蜷缩起身子,抱住头倒在地上,在细密的拳头下,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喊出。
七个年轻人中,带头的是个紫毛的女刺头,她留着一头和男人们一致的短发,嘴角有一条三厘米长的疤,耳朵上戴了一排耳钉,衣服和裤子上都是夸张的破洞。
其余六个都是男的,头发颜色一个比一个夸张,穿着打扮猎奇,可以统称一句“没个正行”。
母女俩皆被吓住了,手上的吃食相继掉落。
逐渐的,小伙传出了点细弱的哀嚎声,郑玉兰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走近,笨拙地伸手想要劝架。
“孩子们,好……好好说,别打架,再……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你……哎哟……”
然而没人理她,她伸出的手还因此挨了一棍,青肿的包立刻在她的手背鼓了起来。
宝珠连忙喊道:“珍珍姐!”
闻言,带头的女刺头即将落下的拳头停住了,离小伙的鼻子还剩一厘米的距离,要是打下去的话,鼻梁骨当场能给打断。
“行了,就这样吧。”
女刺头挥了挥手,几个“手下”立刻停手。
小伙子痛苦地颤抖着,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他鼻青脸肿的,也不敢在此多逗留,朝母女俩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后,又像大爷郑重地道了歉,这才一瘸一拐地推着架子车离开了。
临了,还不忘把大爷的摊子推回了原位。
几个手下色眯眯地盯着宝珠看,目光赤.裸又猥琐,对这个长相妍丽的女孩格外感兴趣。
女刺头啐了口唾沫,意有所指地盯了眼郑玉兰,随后又上下打量了眼宝珠,问道:“你认识那人?”
“不认识,刚巧和我娘来这喝酒,见到珍珍姐你了,就来打声招呼。”宝珠不自觉拢了拢外套,随后赶忙拉住了郑玉兰介绍道,“珍珍姐,这是我娘。娘,这是我常和你提起的珍珍姐,珍珍姐在学校对我可照顾了。”
“……你好。”
郑玉兰别扭地朝跟闺女一样大的小辈问好,心里嘀咕着,英子什么时候跟这些个混混勾搭上了。
宝珠每天按时上下学,学校也无反馈,他们夫妻俩便未发现。
这位名叫“珍珍”的人,宝珠自然也从未和家里说起过。
郑玉兰心里想着,回去后,自己非得和她爹好好说一通。
自家的闺女根正苗红的,可不能和这些混混一个德行!
女刺头只“赏”了郑玉兰一个斜眼,对着宝珠讽刺道:“你今儿个打扮得够靓的啊,就是这手咋滴,摔了?难怪几天不见你人影。”
“前几天磕着了,骨裂了。”宝珠讨好地笑着:“都是我娘逼的,这衣服穿得我浑身都不自在,还是咱的‘家族’服好看,自在又舒服。”
“哥哥们好。”
宝珠又乖巧地和其余几人问好,脸上笑嘻嘻,心里恨不得拿双剪刀,把这些人猥琐难看的眯眯眼给挨个戳瞎!
所谓“家族”,是学校中的小团体,皆是由不学无术又横行霸道的人构成。
女刺头便是其中一个团体中的头目,其余六个人有三个在读初二,剩下的都是社会人士。
每每有冲突,女刺头就会喊上校内外的“兄弟”一起帮忙。
家族服,也就是在各自的裤子以及衣服上戳几个大洞,没有固定的款式,反正破的洞越大,越是摩登前卫,“乞丐装”即为家族的标志。
各个家族有各自的规矩,入族“法则”有刺身、染发、打耳钉、抽烟等,亦或是兼具好几项。
宝珠当初学习那些坏行为,也是为了在学校能够“安身立命”。在学校被欺负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极端好看的以及极端难看的,另一种是学习差劲又懦弱的。
很不幸,宝珠便属于前一类。
刚上初中那会,她都是骑着二八来上学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轮胎已经破了六回,她再怎么愚笨都能猜出,怕是被人针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