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看,白欲说这句话显然有些心虚,脸也微微发红。
天刚擦黑,他们就到了阳东,白欲从A市买了一堆很贵的特产和一块手表,手表是给蒋景的礼物,而特产他们直接来送给修车博士男。
博士男吊儿郎当的从对面网吧走出来,嘴里叼了一根没点燃的皱皱巴巴的烟。
吕稻巴忌讳人多,不下车。他隔着车窗比了个中指。
白欲随手甩给博士男一条高档烟,顺便递上了那份名贵特产。
“呦,大少爷又破费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博士男笑脸相迎,打开烟盒,里面除了烟还塞着好几卷红色钞票。
他把那根皱皱巴巴的烟再塞回口袋里,点了一直白欲的贵烟。
“没什么,我把吕哥带来了,你给安排个地方。还有洛阮昭那边,她不愿意,你就别找她麻烦。没别的事儿了。”
“诶,是是,大少爷你说的的是,我就是给那美女提个醒。”
白欲安顿好这一切,独自回到琴行,他直接躺在了三楼的地板上,看着师弟剩下的那堆琴谱。
如果是几个月前,他一定要把这些内容写到自己的曲子里,但是现在,那首曲子已经脱离了轨道。
它好像不再是述说阳光少年,而是述说对阳光少年的爱,如此一来,再和师弟有牵连,就不合适了。
距离三月份的比赛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白欲那张几年都没什么改动的曲子,在这短短几个月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活灵活现的蒋景给予他的灵感。
他拨通了蒋景的电话,却一直显示占线,这让他有些烦躁。
此时,他这才想起来保温杯里的东西。打开杯盖,里面的东西幸好还是完好的,放了满满的冰块,也没有发生质变。
白欲在四楼的冰箱里,腾出来一块好地方,把它好好的隐藏在里面。
蒋景晚上并没留在霍家,而是回到了学校,照例接霍如的电话。
晚上睡前看到了来自白欲的未接电话,也没有再打回去。
事实上,蒋景自己也是十分的纠结,一方面他从白欲那里感受到了从未感受感受到的关爱。
那种情愫哪怕被伪装的再明显,从小就要察言观色的他却总能一眼看穿。
而另一方面,想要镇定的收下一个男人给予的关爱是谈何容易。
在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哪怕后来那个男人想要弥补,蒋景却始终不愿接受。
他从未在男人身上体会到爱,并且他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爱。
蒋景爱钱,他宁愿去和霍如打交道,却也不愿意接受爸爸打来的钱。
他也贪图爱,哪怕白欲是个男人,哪怕这种事在他曾经的从未能接纳,他想应该要远离,却也不愿意远离这样温暖的温存。
蒋景闭上眼睛,亲了亲那条未接的通话记录。
“白老师,我只怕自己会辜负你,我又怕你只是一时兴起,但我像是陷入了一个漩涡,又像是被你画地为牢,我的理智告诉我,快跑,快逃,但你的爱看得见,又摸得着。霍家的产业和你,我都想要。”
第二天一早,蒋景穿了一件舒适的卫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寺庙在山顶,今天太阳出来的晚,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正好出来,阳光打在蒋景的侧脸上,使得五官更加立体,阳光下的少年,那就是青春最好的模样。
他随着顺序,跪拜在蒋媛的身后。一些请来的大师坐在最后,开始诵经。
而蒋景却已经早把要背诵的经文忘得一干二净。毕竟那并不是他的心愿,他更希望没有那个孩子。
他静静的跪坐在那,他并不怎么相信神明,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弱肉强食,使他从不信奉他人来帮助自己。更何况这几年霍伟峰在拜佛求子上花的钱都能再盘下一座楼盘,却一直求而不得。
他低着头,恰好能看见蒋媛摊在地上的长裙裙摆。
最终,还是打算许下了三个愿望。
一愿,母亲身体健康。
二愿……
第二个愿望许点什么好呢?
许一个以后发财的愿望会不会有些太过俗套?
二愿,永远自由。毕竟这是应该毕生追求的事,小时候的生活,希望永远都不要重现吧。
最后一个愿望……
蒋景摇摇头,赶走扰乱自己思绪的东西。这是他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莫名想到白欲了。
“最后一个愿望就许给他吧。”
“如果他能帮助我,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我一定,一定……”
蒋景不知道自己能给出什么承诺,哪怕前几个愿望都心安理得的去索取,但最后这个似乎变成了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