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快过来搭把手!”
“哦。”
于是,老丁跟胖吴抬着陆北辰的脚,乔熹由腋下插过他的肩,三人合力将陆北辰就近抬到了乔熹的简易小床上。
“我去找大夫。”
看着被压得快变形的床榻,乔熹只有选择眼不见为净。
医官替陆北辰把了脉,只说了两个字,“饿的。”
乔熹又追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他到底是男是女?”
医官临走前,瞅了乔熹半天,又憋出两个字,“男的。”
估计心说乔熹是个精神病。
……
“去,上山打只野鸡来!”
常伯一边吩咐,一边递给乔熹一把弹簧弩跟一些麻绳。
乔熹没有说话,也不接他递来的东西。反而指了指陆北辰,意思是,打给他吃?
常伯点点头。
“不去。”
乔熹斩钉截铁拒绝道。
常伯见状,一边收绳子,一边说道, “行,到时候你别吃。”
“好,我出发了。”
乔熹闻言,没给常伯反悔的机会,夺过他手里的家伙事儿就上山去了。
汉疆贫瘠,山里虽有野味,但不算丰富,也不好打。
常伯给乔熹的□□跟军营里打仗用得不太一样。让乔熹看,更像弹弓,但妙就妙在可以单手操作十分方便。
乔熹显然是低估了汉疆的野鸡,最后野鸡没有抓到,不过抓到一只野兔也不错。
回到营地,乔熹迫不及待得将野兔拿给常伯看,此时陆北辰也已经醒了。
只见他坐在乔熹生火时坐的小凳子上,手里捧着一碗红枣水,时不时呷上一口,那样子像极了因来了葵水而畏凉的女人。
“这兔子挺肥的!等着,我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开小灶!”
常伯说罢,揪着兔子耳朵到外面处理去了。只留下陆北辰跟乔熹,两个小兔崽子默契得没有说话。
常伯做饭是有两下子的,炖野兔的香味让陆北辰跟乔熹暂时将恩恩怨怨放下,尽情得品尝起美味来。
第一块兔肉进了嘴,陆北辰激动得就差掉眼泪了。这可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山珍海味没少吃,却都不及此时的炖野兔鲜美。
“陆小郎,你今日可知错了?”
常伯突然开口问道。
看着陆北辰扭扭捏捏的样子,乔熹猜测在她上山打野味的时候常老头该是对陆北辰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是我不对,以后……以后再也不随便浪费粮食了。”
陆北辰声音虽小,但也不是完全听不到。他那种倒人不倒架的样子,此时看起来竟有点有趣。
经历了这样一个小插曲,陆北辰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暴躁外加不可一世了。老实了几天的他也跟乔熹一起加入了练兵的队伍。尽管两人都没有盔甲,但比划起来却也真的像模像样。
另外,将军的病也有所好转,如今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但唯独没有召见陆北辰的意思,好像这个陆北辰不是他亲儿子一般。
自从陆延生醒来,陆北辰的内心就开始惴惴不安,他活了十四年,却从来不知道该如何跟父亲相处。
私下里,他曾经偷偷练习了几次可能发生在父子间的对话,但看起来陆延生并没有见他的意思,他除了起初有点心灰意冷好像也没有太难受,反倒是放松了精神。
人一旦没了杂念,就会发现生活里的许多美好。陆北辰没了杂念后,发现乔熹也不是那么可恶。毕竟跟自己父王有了首尾的也不是她,而是她姐姐。
陆北辰释放了足够的善意,乔熹自然也不再处处与他为难。两人虽交流不多,各自有着自己的小骄傲,但毕竟年龄相仿,磁场也颇为契合。
“乔熹,我想跟你睡!”
陆北辰说这话时,乔熹正在吃饭。
闻言,一口窝窝头卡在喉咙里,呛得她一阵咳嗽。
“你别误会!我可没有奇怪的兴趣爱好。就是陆宽那小子,呼噜声实在太大,严重影响我的睡眠!你没发现我最近黑眼圈特别重么?”
陆北辰一边说,一边凑到乔熹的面前,好像特意要展示自己没有说谎。
见乔熹盯着自己没说话,陆北辰又臭不要脸得凑近了点。
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得观察乔熹。汉疆的水土不好,自从来到这里,陆北辰的皮肤变得不是一般的粗糙。乔熹也糙,但不粗。
而且,都是半大小子,乔熹的五官却特别精致,睫毛也卷卷翘翘。
“没看出来。”
正在陆北辰仔细观察之际,乔熹突然摇了摇头,随即低头喝了一大口汤。
“反正我就要睡在这儿。”
陆北辰倔脾气上来,一溜烟儿跑到仓房里,坐在了乔熹的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