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熹已经考虑妥帖,陆北辰便没有再劝,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对方的阻碍。
“刺杀”烈王的时间被定在了当晚。乔熹身穿夜行衣,与秦桑一同来到了烈王府。
因为乔熹之前应章显的邀约来过一次,所以对地形她还不算陌生。不过,烈王府的护卫也都绝非等闲之辈。乔熹吩咐秦桑在门口等她,她一个人行动也便利些。
乔熹躲过门口护卫的眼睛,直接来到了烈王所在的院子。
烈王此刻并未入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眠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奢侈。后来,经过多年的调理,他才将将能睡上两个时辰左右。章显失踪后,不知为何,他的失眠症状又回到了最严重的时候。
有的时候,他也很迷茫,为何脑海里总是经常出现章显儿时的画面。
因为章显是烈王妃被皇帝强迫后所生下的孩子,烈王视他向来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他把对成炀帝的恨,全部强压在这个孩子身上,不给他一点点爱。
可是话又说回来,一个小孩子能明白什么?他没见过母亲,姐姐们和父亲便是他的全部。但烈王恨他,不允许女儿们与他亲近,自己也从未对他露出半分笑容。说起来,他也只是养活了这个孩子,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恨意真的会随时间消失吗?不然的话,为何这些日子他会焦虑到夜不能寐?
乔熹见烈王的房中亮着灯,干脆扯下面巾,大大方方得走上前去。
“什么人?”
门口的护卫看着一身夜行装扮的乔熹,不禁大惊失色,一个个严阵以待。
“劳烦通报一声,锦衣卫乔熹,求见烈王殿下。”
屋中的烈王此刻听得真切。
乔熹?是那个与章显走得很近的小郎?说不定,他会知道章显的下落。
思及此,烈王定了定神,开口道,“让他进来。”
门口的护卫得令,于是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乔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见过烈王殿下,殿下这么晚还没睡啊?”
乔熹看着烈王面前的酒盏,笑意盈盈道。
“锦衣卫不穿飞鱼服,倒穿起夜行衣来了。说吧,章显如今究竟在何处?”
没想到,烈王还挺关心他那个便宜儿子的。
“我不知道,不过,他目前应该很安全。”
“那你来找本王做什么?”
烈王的脸的确很臭,不过乔熹并不在意。
“有人托我给您带个东西。”
说着,乔熹将薛女医那块玉佩放到了烈王面前。
只见他眼眸倏得一紧,将那玉佩放在手中细细查看,末了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说是一位您的故人。”
见烈王没有继续发问,乔熹复又开口道,“若是没有旁的事,晚辈先告辞了。”
乔熹戴好面巾,离开了烈王府。
回到异国馆,薛女医已经等在她房里了。
“刺杀我是没成功,但东西我已经送给烈王了。”
乔熹率先道。
只见薛女医冷哼一声,“你若真的去刺杀他,又怎么会毫发无损得回来?”
见对方已经看穿自己,乔熹则是笑了笑,略有些大言不惭道,“因为我功夫好。”
薛女医见说不过她,于是不再理她。
“您快帮我除蛊吧!”
乔熹凑到她跟前。
“先前给你下蛊的话是骗你的,你以为养一对蛊虫是很简单的事么?”
薛女医这就要走,却被乔熹拦住了去路。
“您先别走,我还有话想跟您求证。”
“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
薛女医头也不回,推开了房间的门。
“您是章显的娘亲吧?”
乔熹冲着薛女医的背后喊道。
就是这句话让薛女医脚步顿了顿,也正是她的这个动作,印证了乔熹的猜想。
她追上对方,与其比肩而行。
“你到底想问什么?”
“您知道毒兰么?”
薛女医闻言,垂了垂眼眸。
“你跟我来。”
乔熹于是,跟着薛女医去了对方的房间。
“你说的毒兰,是北齐境内一种特殊的草药,虽然名为毒兰,但毒性并不强。你是怎么知道这种草药的?”
薛女医反问道。
“果然还得是北齐的大夫。”
乔熹觉得自己这次算是找对了人,便将之前钱蓉蓉与李太医的死状告诉了薛女医。
“你说的这种毒,我没有亲眼看见,并不能准确判断。不过……你所说的症状倒是与我听说过的一种毒很相似。”
“女医说的是什么毒?”
乔熹急着追问道。
“北齐有一种延年益寿的邪术,传说用童子童女的心头血做酒,每日饮用,可维持不老不死。”
乔熹闻言,心中大惊。这不是与之前的孩童失踪案对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