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熹当然记得这块手帕,因为这正是自己当时替秦桑按压伤口时用的,想不到他至今还留着,可见这男人当初对自己有多恨。
“这帕子你若喜欢便留着吧,当初我可是买了一沓呢。”
眼看着秦桑吃瘪的样子,乔熹不再打趣,反倒是对他颈边的文身图案产生了兴趣。
“你加入了北齐军?”
秦桑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里出现赞许的目光。
“你倒是挺见多识广的。”
乔熹退开几步的距离,从上到下打量起秦桑来。
“气质上的确是与北齐军相符。”
秦桑闻言,好奇道,“北齐军什么气质?”
乔熹看了他一眼,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方才开口。
“出了名的彪悍、莽撞!”
“你……”
秦桑还没说完,之前的女人又返回了屋中,手里多了一个小木盒。
“薛女医。”
原来这个女人是个大夫。
“你过来。”
薛女医坐到了地下的蒲团上,并把那个镂空的木盒放到跟前。
乔熹闻言,盘腿坐到了她对面。
见两人都坐了下来,秦桑也靠近她们席地而坐。
“现在,需要你帮个忙。”
薛女医看向乔熹。
“那你总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与你一同的那年轻公子现在跟安全。”
乔熹点点头,“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如今又是什么时候了?”
薛女医看了眼秦桑,示意他来回答。
秦桑会意,开口道,“咱们现在就在都城,这是黑市里的一间小客栈,怎么样?环境还不错吧?是不是有些异域风情?”
“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乔熹并不买账。
“你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如今已经是三月中旬了。”
秦桑这回脾气倒是好,对乔熹的问题知无不言。
“我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还请女医明示,需要我帮什么忙?”
乔熹也是有些好奇。
“我要你去帮我刺杀一个人。”
乔熹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忙,于是面露迟疑。
“什么人?”
“烈王。”
“您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你放心,这件事你只需要去做,其他的不用你来操心。”
薛女医似乎没有把乔熹的反应当回事,直接把她跟前那只手掌大小,镂空的小盒子打开。
乔熹坐在她对面,因此看得十分清楚。那盒子里赫然装着一只形状似茧的东西。
“这是什么?”
“蛊。”
乔熹不由自主得咽了下口水,这东西可真是太丑了。
“子蛊我已经下在你的身体里了,这是母蛊,你若不肯听从我的吩咐,我会控制母蛊,让子蛊在你的身体里啃咬,直到你生命停止。”
薛女医语气平静,似是在表述一件世俗寻常的事,但乔熹此刻却后脊发寒。
“好,知道章显没事就好。反正我也别无选择,我答应你,帮你刺杀烈王,但是我要提前说好,这事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自会除去你身上的蛊。”
薛女医说罢,将母蛊收好,起身离开了房间。
“谢谢你治好了我的眼睛。”
乔熹冲着对方的背影喊道,只不过薛女医并未停留。
“章显?你另一个相好的?”
薛女医离开后,秦桑一边嘀咕,一边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乔熹瞥了对方一眼。
“生什么气啊?你不是早就有个相好的么?就是那傻大个儿锦衣卫,我说他怎么眼睛天天恨不得粘在你身上,原来你这俊俏小郎君内有乾坤啊!”
秦桑说话还是痞里痞气,让人心烦。
“懒得理你。”
乔熹干脆重新躺回到床榻上歇着,不再搭理秦桑了。
秦桑又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话,见无人应答,便也自觉无趣,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熹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也从秦桑跟薛女医支离破碎的话语中了解到了了一些讯息。
原来薛女医是北齐的巫医,因为医术了得,深得北齐王的重视。秦桑则是在那次奇石案件被乔熹虐得体无完肤、没里没面后决心报仇,方才误打误撞进了北齐军,据说北齐军的将军对他十分看好。
这次出使大雍是北齐王的意思,意为和亲,依旧没有事先知会大齐的皇帝,不过这在大齐,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北齐王这次派出的是自己的二儿子,聪佳王子。这位聪佳王子是后来乔熹才见到的,他大概二十岁左右,体格健壮,眼睛深邃。与他简单交谈过几次,乔熹发现他倒是难得得性格不算太过莽撞的北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