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证实一下,庄氏是否真的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
庄氏近几日来愈发烦闷,炎热的天气加上陆延生公然对小妾的偏袒都让她浑身不舒坦。
冰室里的冰块一块块运到庄氏房中,她依然觉得不够凉快。
“母妃。”
陆安然与陆星辰这段时日,几乎天天往庄氏的朗院跑。一来是为了给母亲宽宽心,二来也是担心母亲忧虑成疾。
“你们来了!外边热吧?杜鹃,快去把冰酪端过来。”
庄氏撑着身子,靠在迎枕上吩咐婢女杜鹃。每日也就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时,庄氏才难得的精神、开朗些。
“母妃今日可舒服一些了?”
陆星辰坐到庄氏榻边,拉起她的手问道。
“还是老样子,不过见到你们兄妹俩,我就开心。”
陆安然也识趣得坐到了庄氏脚边,帮她揉着腿。
不一会儿,两人的冰酪送了来,同时送来朗院的还有庄氏胞姐庄贵妃送来的赏赐。
说起来,陆延生告假在府中陪伴侧妃一事被朝中大臣戏称为铁树开花,简直百年难得一见。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想见见祁王府这位侧妃娘娘,想看看她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相对的,嫁进祁王府十几年的庄氏,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独守空房。这样两相对比,谁在祁王心里分量更重便不言而喻了。
庄氏甚至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已经让她彻底沦为了整个都城的笑柄。她有无数个瞬间,想要跑到陆延生面前,当面问问他,自己究竟算什么?可看到陆星辰与陆安然兄妹,她却迟疑了。与儿子的爵位、女儿的婚姻相比,自己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姨母定是知道母亲这段时间身子不爽利,方才特意送了礼物过来。”
自从上次在宫中,庄贵妃因为陆安然的轻浮做法对兄妹二人下了逐客令,双方便再未碰过面。
而这次送来赏赐也让陆星辰看出庄贵妃态度的松动,这对他而言绝对称得上是一件好事。
“姐姐还是想着我的。”
庄氏欣慰得笑了笑。
“还得是姨母,果然是患难见真情。”陆星辰说完,将头转向妹妹,语重心长道,“安然,你可是看到了姨母对咱们的用心良苦,从今往后不可再做违逆姨母与母亲之事。”
陆安然闻言,只低头不语。陆星辰知道她这是对四皇子还未死心,不想在庄氏面前与她对质,于是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兄妹两人在庄氏处又待了些时候便双双离开了朗院。
这日天气热得紧,庄氏晚上只用了些爽口的小菜配粥便昏昏沉沉得睡下了。大概是睡得早,半夜十分庄氏便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
她唤了两声杜鹃,见无人应答只好坐起身来。怎料此时,一道白影闪过,空气里竟出现了些纸张烧灼的味道。紧接着,一阵凄凉又幽怨的哭声响了起来。
庄氏只觉后背发寒,双手紧紧抓着榻上的锦被,口中竟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白影也不见了,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庄氏自己的心跳。
此后接连三晚,庄氏在半夜都遇到了相同的情况,且无论她如何防备,都会在不知不觉间睡过去,而在半夜里又被哭声吵醒。
庄氏眼看着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因为除了她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听到过她口中所说的哭声。她找到陆延生那里,却被陆延生打发走了,原因是庄氏所说与之前乔月的说法如出一辙。考虑到庄氏嫉妒之心本来就强,陆延生只当她是为了攀比才搞出这样一出戏。
庄氏心里苦啊,她也觉得奇怪,为何每到夜里只有她能听到那瘆人的哭声,能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而她院子里值夜的人却每每在此时都昏昏沉沉得睡去。就连自己的儿子陆星辰来的那晚亦是如此。
第四天,又到了夜里,庄氏有些害怕,只是越害怕她反而越难以入睡。
转眼又来到同一时间,同样的场景和同样的声音。只不过这回那白衣女子似乎离她只有几步之遥。
伴随着强烈的恐惧,庄氏慢慢昏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我又看到了,又看到了,一定是晚秋,是晚秋回来了。”
庄氏抓着陆星辰的手,不断得重复这句话。
陆星辰本想安抚母亲几句,不料被她突然甩开了手。
此时的庄氏盯着地面,不知发现了什么。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穿鞋就跑了过去。待众人看清她手中的东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被烧得仅剩一半的冥纸,庄氏将那截冥纸激动得拿在手里向在场的几人展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