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刺她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而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弥补他所闯下的窟窿。
笑意有些难看,但是他终究笑了,“啊,哈……我……我也这么觉得。”
“嗯。”鼬子点了点头,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还徘徊在他的脸上,半晌,才移开了一些。
“我原本也想过要劝你的,可我知道,比起你的愤怒与仇恨,我的话语根本没有分量。”
她在解释,带土却只能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努力来笑,“不,你看……当初你那位好友死的……”时候。
他笑意僵住了,甚至想要给自己来个嘴巴。
提什么不好?!非得要提那个宇智波止水?!
他的胸口有些憋闷。
他明白,当年鼬子与止水关系甚至比自己和琳的关系还要亲近,可她却没想着背叛木叶!
这样不就反衬着他更加渺小了吗?!可除了这感觉外,还有另外一层涩然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沉默。
鼬子并未介意,轻声道:“那是因为有人引领了我。……我在濒死的时候,见到了止水,他说他也很抱歉,不小心那样就死掉了,还将所有的一切都抛给了我。我想,如果带土前辈能见到琳前辈,她也一定会这样说吧。”
“啊……是……等等!你濒死的时候?”带土扬起了头,“难道……难道是我……是我杀死你的时候吗?”
“不,当然不是。”鼬子认真道,“是在‘月之眼计划’后,听说是尾兽的查克拉救了我。不然,我应该没法回来了。”
‘没法……回来……’望着鼬子状若寻常的面容,带土的背上涌起了一股寒意。
心脏如同被重重捏了一下,就像是第一次伤到鼬子的时候,他几乎不愿意去想,如果鼬子真的死掉,自己要怎么办?
这种巨大的痛苦比之前想到自己无所依靠还要令他窒息难受。
可是,为什么鼬子能这样寻常地谈论自己的死亡呢?
没有后怕,没有责怪,没有活下来的欣喜……只余下淡然与随波逐流。
即便是当初想要结束一切的他,也不会露出这样无所谓的神情,就仿若自己的生命只是花开花落一般的自然规律。
可人不是花朵,至少……她盛放的年岁也不应该如同那即将凋谢的花朵一般吧?
“我准备去雨隐村一趟,或许会在那里多留一段时间,带土前辈有什么话需要让我带过去吗?”
“什么?你要去雨隐村?”带土回过神,“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可能会在那里待一段时间,然后……再想想去哪里吧?”
“还要去别的地方?”
“对。”
“你不准备呆在木叶了吗?”
“接下来忍界会很和平,就算木叶有事,我也能很快回来。”
‘那木叶要是没事呢?’带土没有问出口,望着鼬子继续画着什么的动作,心中几乎已经有了回答。
她恐怕……不会再经常回来,就算回来也只会呆一段时间。
她已经从忍者之路上退休了,心中已经没有牵挂,想要做的也是别的事。
‘那我呢?那我呢……’
惶急油然而生,可他竟然也说不出什么阻止的话。
说要跟着她一起去吗?可其他人又怎么放心自己离开木叶?
说不希望她离开吗?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呢?
说自己离不开她?说自己这位前辈需要她的帮助?
他是三十多岁!不是十三岁!
不,就算是十三岁,忍者也没有离不开其他人的道理。
鼬子还在说:“之前的脚步太匆忙了,也许我也可以在某个地方真正地停下。”
‘停下……停下什么啊?你就不会想……家吗?’
“有父亲在,佐助也可以独当一面,所以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不不,你没有发现吗?现在宇智波一族里,最厉害的还是你吧?’他捂住头颅,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之前隐隐预料过,但是却从未确信的事就这样摊在了眼前。
“带土前辈,你怎么了?”
带土感觉她的手臂靠近了自己,于是一把抓住,嘴里的话也在没过大脑的情况下说了出来。
“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空气,蓦然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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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抛下一句“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消失不见之后,鼬子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摇曳的窗户,房间里又走进一人。
“他说……什么?”佐助的声音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可是对上鼬子轻飘飘的眼神,又强自按捺下来。
“没什么。”他看着自己的姐姐摇了摇头,就像是拂去了桌面上的灰,而后,冲他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