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在家住了几天,把情况跟自个爸妈交代以后就去李宅了。
第一天,李老太爷非常郑重地把她介绍给园子里的人,并且准备了丰盛的午餐迎接。
饭后,老太爷特意只留了严霜一个人。
“严小姐,以后我就叫你小严吧。”
老太爷正气十足的脸上浮现几丝对小辈的认可,“第一次只见了你的父母却没有见你,这是我的意思。我想,也许你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但同时又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态度。但愿这件事做得还算妥当,没有唐突到你。”
严霜有些局促,客气说:“怎么会呢。”
老太爷点点头,“贞木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没道理不相信他,因为我相信他,所以我也相信你。”
他慈爱地微笑着,几句话将前因后果解释。随后,身边的老管家递上来一个方形的木匣,然后在她面前打开,里头放置着一件珍珠披肩,瞧着已经有些年代,但还泛着莹莹的光彩,色泽很是饱满丰润。
“这是贞木奶奶年轻时我母亲送给她的,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她第一次披上这披肩时的样子,美极了。”老太爷眼中泛着眷恋与神往,一瞬以后又归为平静,“奈何昔人已逝,这物件也跟着空置多年,我也时常为珍珠蒙尘感到惋惜,今天就当见面礼送给你。”
这见面礼背后所代表的厚重意义已经不言而喻,严霜郑重收下。
老太爷也看出来严霜的紧张,很快就放了人,“去吧,希望有一天,我能喝上你敬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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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渊源
严霜从主院出来的时候,李贞木正等在门外。
他一眼看见严霜身后跟着的人手里托举着的木匣,“爷爷把这个给你了?”
严霜满脸认真,“对。”
李贞木微微点头,吩咐佣人把东西送到严霜的住处,而后笑捏了捏她的手,“紧张坏了?”
严霜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僵硬了,“有点。”
“你尽可放心,诸事有我呢。”
严霜挽住他的手臂,“你见我爸妈的时候也这样吗?”
“嗯,但我不敢漏怯,就怕伯父伯母不放心把你交给我。”
严霜半嗔半喜地撇了李贞木一眼。
在李宅,老太爷要求他只能穿中式的长袍,极冷的时候会披上披风、长裘或者大衣。这规矩自然还没到用在严霜身上的地步,但这次来李宅本来就是为了之后剧组的形体礼仪训练,严霜也就入乡随俗了。
李宅内自有一套规矩,李贞木细细地说给她听。
“不过你放心,日后这些规矩你若不喜欢,尽管抛之脑后。”
“人无礼则不生”李家靠着这套规矩管束上下,虽然有时难免显得迂腐,但在如今的快时代,这里的的确确充满着一种慢的意味。严霜觉得自己的思绪也跟着缓下来,有种身心得到休息的感觉。
严霜:“反正目前为止我觉得还不错。”
李贞木笑折一支红梅,“这里已经一成不变很久了,可你一来,我又觉得这里处处都充满新意。”
他示意严霜:“你也折一支。”
严霜不解其意,还是照做。她见李贞木折的那支上面只有寥寥可数的一两朵梅花,便折下了满挂红梅的一支。
“红梅衬美人,一盈对一亏,甚好。”
第一次被李贞木这么直白地夸赞,严霜不禁有些脸红。
“待到下雪,雪吻红梅,你再来瞧瞧。”
“好。”
李老爷子特意给严霜安排了一个院落,离李贞木的住处不远。
当天下午,有人送来插花,一支瓷白长颈瓶内插了两支红梅,正是午后两人一起摘的那两支,瓶身还有浅淡的水墨几笔。
严霜觉得自己的确在慢慢进入某种状态,有种被浸染的感觉。
这屋内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摆设与装饰,里屋立着一块屏风,屏风上是苏绣的雪景红梅,正好与摆在书案上的插花相映成趣。
更不消说其他字画玩意,严霜穿着一身中式的冬装,倒也不至于唐突了这番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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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老太爷因为接了一个给节目做顾问的邀请,便离家了。
李贞木告诉她:“爷爷怕你拘束,也是本着弘扬古文化的想法,这才接了节目的邀请。”
他的话没有说尽,严霜却已经猜测到,老太爷为了迎接她怕是还特意推开了一天的工作呢。
上午,李贞木同她讲述各朝代礼仪的发展;下午,他与她烹茶几壶,间或为她抚琴一曲;夜晚降临,他握住她的手,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她的名字。
小半月时间,严霜感觉自己的文化涵养噌噌噌地往上涨。
某一日的后半夜,天空飘起了雪,第二天一早推开门时,已是天地一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