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两个人走累了，就坐下歇了一会。
曲文懿放心手机，对着她说:“我买两杯喝的去。”
奶盖像一只懒绵绵的羊，躺在上面。
金珍珠抿了一小口。
曲文懿认真地观察着，连一根头发丝飘起来都不放过，“金女士，和你坦白一个事啊。”
“说吧，什么事？谁知道你预谋几天了。”金珍珠开口，让他直接说。
她的背后出现一个拍皮球的小男孩，拍着拍着皮球就从手里滑了出去，小男孩也追过去。另一个小孩孩在吹气球，腮帮子一鼓一瘪的。
曲文懿抿着嘴，目光转向金珍珠，“我有对象了。”
金珍珠也没当回事，这不都是早晚会发生的嘛。
“啊。长什么样子？哪里人？”
桌子地下曲文懿大拇指摩擦着食指，打断她，“别高兴，我还没有说完。”
金珍珠皱着眉毛，疑问道:“我现在看起来很高兴嘛。”
一个小男孩抱着皮球回来了。
曲文懿像是看着金珍珠，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轻描淡写，毫无保留地说:“我对象是个男的，你是不是特别吃惊。”
不计结果如何了，曲文懿现在只要自由坦荡。
“砰”的一声，小男孩等气球被吹爆了。
金珍珠退下笑脸，表情处于一个静止模样。
在凝思的这几秒钟，无数个结果又涌入曲文懿的脑中。
曲文懿突然觉得嘴唇干干的，微微扯个弧度都有点费劲。他试图舔一下，缓解缓解。
他看向他妈的眼睛，觉得那双眼睛空洞了。
金珍珠垂下眼皮，酝酿着，最后开口道:“你认真的？”
她的语气算是冷静，声音有些沙哑。
曲文懿绷着脸，咧了一下嘴，“真的，没逗你。”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是空气依旧沉寂。
金珍珠的表情没有丝丝放松，一弦道悬着，“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是不是觉着这个新鲜就想试一试？”
曲文懿嘴唇越来越干固，像在沙漠行走。
他急促都呼吸，最终解释:道“不是的，妈，我一直都是喜欢男的的，我不喜欢女生。我一直也没告诉你们。”
金珍珠伸出手掌，比了一个“停”多动作，“等会，现在信息量太大了，你让我冷静一下。”
金珍珠皱着眉眼，死死盯着苍白的桌子，桌子快被她盯出一个洞来。
她给自己一段缓存时间。
曲文懿继续坦白:“我一直都喜欢男生，几年前也交过男朋友。”
“我从小到大对女生就不感兴趣。”
“几天前，我带着我对象去看我大哥了，我一直以为我瞒得挺好。”
“没想到，大哥早都有信了，他一点都不惊讶!”
“我没敢先告诉我爸，他性格本来就倔，我有点害怕他。”
曲文懿在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
沉默的金珍珠开口:“你想好了吗？不是现在觉得自己挺幸福就满意，你要想以后，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或者30、40岁以后，别人都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孩子的笑声，合法的伴侣，这些你想过吗？”
曲文懿一直用手蹭着鼻头，笑呵呵的，缓解情绪。
他抿嘴微笑，“早想过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我们互相照顾对方，不需要婚姻，我们一生只有对方就够了。”
金珍珠:“我建议你还是要考虑以后，我是对任何感情，就是性别，没有歧视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以后，十年二十年以后。我知道这是你的选择，我怎么说也是没用的。”
曲文懿看着奶茶杯上前logo，抿着嘴，点点头:“嗯。”
金珍珠发问道:“那个男的是什么样子？什么态度？我问问。”
他听到后，情绪有些飞扬，挑挑眉，龇起小牙道:“你都见过了，你还当着我的面可劲夸他呢。那天来我们家的，杨渊云。”
金珍珠没有表现出吃惊，这让曲文懿很意外。她以为她们会吓一跳，不吓一跳也会有点特殊的表情吧，金珍珠却什么都没有。
“我还是要提醒你，好好想想以后，你是个能为自己的事负责的人了。希望你想好，我不希望你后悔。我不是不支持同性恋，但是站在妈妈的角度想想，没有那个父母希望孩子是同性恋的。”
曲文懿坚定说:“想好了，我就是个同性恋，我为我自己的以后负责，谢谢你妈。”
他用手掌扣住金珍珠的手，声音淡淡的又带着些温柔的语气，“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用考虑那么多，我现在非常幸福。”
金珍珠提醒道:“你爸那边我会说的，你先别告诉他。”
他怕这个孩子趁热打铁，一冒劲给打偏了。
“嗯。”曲文懿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