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爸肯定不会天天骂他。
谢温时一怔,头一次真正认真地看了王松一眼。
这个表面吊儿郎当的关系户,其实心思单纯,也有很敏感的那一部分。
他微微一笑,并没看他,“你可以把我当你哥。”
……
王副社长到底还是为自己儿子骄傲的,下班后,特意把他叫到了跟前。
“你说说,想要什么奖励?”他和颜悦色道。
王松哼了声,虽然还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忘不了讨好处,“我要自行车!凤凰牌的!”
王副社长刚要皱眉,被王母狠狠拧了一把腰后软肉,还是答应了,“行!”
王松这才露出笑脸。
他跷起二郎腿,得瑟道:“我能上报纸多亏了谢哥,说好了请他吃饭,妈你给我点肉票呗。”
王副社长一愣,“谢哥?”他还真没听这个熊儿子叫过谁哥。
王母也不禁疑惑,“这是谁啊?”
“我们宣传部的啊,红江沟大队的知青,之前文章上了《省报》那个,”王松提醒道。
他这么一说,王副社长就想起来了。
“是他啊,我还见过一次呢,”他对王母解释道:“是个文采很好的优秀年轻人。”
王母恍然大悟,“我好像也听说过一次。”
平常公社没什么娱乐,她又是妇女主任,还真听说过有个知青上《省报》这事儿。
她手掌一拍,“去什么国营饭店?你把人请到家里吃饭,正好也让妈见见!”
平心而论,她很乐意儿子多和优秀的人相处。
王松一愣,挠了挠头,“这行吗?”
王副社长拍板定下来,“怎么不行?就后天,明天爸去买点好酒!”
第二天一上班,王松就和谢温时说了这事,心里有点忐忑。
谢哥还不知道他爸是公社副社长呢,到时候看见,他不会吓到吧。
谢温时一愣,笑着答应下来,“好,那我准备一下。”
王松没明白他要准备什么,直到第二天下班时,看见谢温时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牌香烟。
见王松惊讶,他笑道:“我总不能空手上门。”
公社这一片的人都好面子,被请客时带点礼物是正常的,一包中华牌刚刚好,也不出格。
王松挠挠头,兴冲冲道:“走!我带你去我家!”
公社后面就是一片家属楼,越往里走,房子的面积最大,王松家就在比较后面的位置。
进来这一路上,有不少人跟王松打招呼,“小松下班啦?”
顺便,再好奇地看一眼谢温时,“这是谁啊?小伙子长得真俊!”
王松介绍了好几次,到后来,拉着谢温时闷头往里走,不再看别人。
他嘀咕道:“也就是你长得好看,以前我带别人进来的时候,他们问都不问一嘴的。”
说着话,终于到了王家门前。
王家有个小院子,王松用力地拍门,“妈!妈我回来了!”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谢温时端起笑容,抬眼,就看见来开门的中年女同志,身材高瘦,一头干练短发。
她看向谢温时,和善地笑起来,“你就是小谢吧?来,快进来。”
他浅浅一鞠躬,跟着进去,进屋,才看见椅子上坐着的中年男同志。
一身简朴的黑色中山装,国字脸,气质严厉,真是四平公社的副社长。
谢温时一怔,脸上出现恰到好处的惊讶,“副社长?”
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王松,“你是——”
王松摸摸鼻子,含糊道:“我是他儿子呗。”
王副社长颔首,端的是严肃领导气质,“又见面了,小谢同志。”
说着,伸出手来。
谢温时惊讶了一下,便回归正常神色,上前握手,“您好。”。
“听小松说你对他很是照顾,我们当父母的,也很感谢啊,”王副社长笑笑,看向王松。
“我这个儿子向来懒散,没个正形,这回写的文章居然上报纸了,我和他母亲都很惊讶。”
王松不满地喊了一声,“爸!”就知道训他。
谢温时却微微一笑,“王松同志其实很聪慧,一点就通,很会举一反三。”
刚才还不高兴的王松立刻挺起胸膛。
他把准备好的香烟双手递过去,“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买了包烟。”
“哎呦,还是中华牌呢,”王副社长惊讶地接过。
虽然他没想着收礼物,但对方有这个心意,他不由得更满意了两分。
他推拒了几下才接过,笑着指指对面的椅子,“来,坐,我们好好聊聊。”
谢温时坐下,王松摸摸肚子,跟王母溜去了厨房。
第二次见谢温时,王副社长更加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