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热络起来,看谢温时就跟看肉包子一样。
王母笑着推开一条路,“我们还得去申宁家呢,乡亲们下次再说哈。”
她回头,朝谢温时他们使个眼色,率先冲出了包围。
今天地里放假,大家都闲着,要是再说下去,指不定就得说到中午了。
谢温时微笑着朝经过的人颔首,脚下动作却快,推着自行车出了包围圈。
王松紧接着跟上,紧紧抱着收音机,生怕一不小心被碰掉了。
等走远了,他才松了口气,看着岔路口,语气顿时活跃起来。
“快到申同志家了!”
王母还是第一次来申宁家,她放慢脚步,望了望四下的场景,山坡下,草地上,和之前成群的房屋相比,显得有点偏僻孤寂。
她不由得道:“申宁一个人住这儿?”
谢温时“嗯”了声,又道:“她喜欢安静。”
王母做过不少年轻夫妻的媒人,并不紧张,大步流星地往申宁家走。
没一会儿,她的视线里便出现了个泥胚房。
院子不大,围墙比较高,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她回头看了眼,“这就是申宁家吧?”
谢温时颔首。
王母上前敲门,她敲了几下,里面毫无动静。
她又敲了几下,等了片刻,惊讶地回头看向谢温时,“你没告诉申同志今天来提亲?”
谢温时语塞,沉吟了下,“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来着。”
他看了看这扇紧闭的门,心中同样有些狐疑,今天放假,申宁应该会等着他来上门玩的啊?
怎么会不在呢?
他突然想到什么,望向不远处的山坡,恰好,那里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高挑身影。
那个黑影脚步轻快,手里拎着什么,像是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谢温时微微眯眼,“她回来了。”
王母和王松循声望去,也看到了正下山的那个姑娘,看不清脸,轮廓模糊,也莫名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王母笑了声,“一看就是申宁。”
正盯着草地上的蝴蝶飞的申宁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了家门口的三个人,他们静静等着,看着她的方向。
其中一个穿白衬衫的,不正是谢温时吗?
申宁心里欢呼一声,跑了过去,“谢温时!”
她腿长步子大,脚步飞快,几乎一眨眼,就奔到了三人面前。
她脚步猛地刹住,但眼神却亮晶晶地望向谢温时,仿佛没看到另两个人。
王母却确信,要不是他们两个外人在,这姑娘估计已经扑小谢身上了。
谢温时明显习惯她的反应,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申宁,“额头出汗了。”
申宁摸摸脸,“这不是汗。”
她接过手帕随意擦了两下,辩解道:“这是林子里的露珠。”
谢温时无奈一笑,视线一低,看见她手里拎着东西——一只野鸡。
这只可怜的野鸡明显已经被扭断脖子,头都歪在了一边。
打野味这事私下里没人管,但摆在明面上,就有点尴尬。
谢温时岔开话题,侧手指向王母,对申宁道:“这是咱们公社的妇女主任林主任,也是王松同志的母亲。”
王松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就是我妈。”
王母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笑道:“申同志你好,我是孙秀平。”
申宁少见这么认真的见面握手,一愣,这才伸出没拿野鸡的那只手和她握了握。
她把野鸡藏到背后,“你好,我是申宁。”
说完,余光却瞄向谢温时,眼里分明是疑惑:他们来做什么?
谢温时并不解释,“我们进去说?”
申宁只好开了门,院子里空空荡荡,屋檐下没挂干辣椒也没有玉米棒子。
和大多数人家相比,这间院子少了点人气。
王母只扫了一眼,便笑道:“我们今天来,是帮小谢来给你提亲的。”
“小谢背井离乡,在咱们公社也没有亲人,我这个妇女主任就充当一回媒人,特地给你俩做媒!”
王母说得亲切昂扬,以前那些女同志,这时候就该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了。
但申宁毫不羞涩,她“啊”了声,眼神带点茫然和天真,“做媒?”
王母一愣,这姑娘咋不害羞呢?
谢温时的反应比她冷静很多,认真点头,“我请林主任来当我们两个的媒人。”
结婚总是要有媒人的,她是妇女主任,就很合适。
申宁恍然大悟,“好啊好啊。”
她笑容灿烂,看向王母,“那你做媒我要干什么?”
王母迟疑道:“我还得问问你满不满意这些彩礼。”
申宁歪头,“彩礼?”
她知道人类姑娘结婚有彩礼有嫁妆,大队的人结婚时,有的人家还为这些东西吵架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