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时之事了!”
“回殿下,据送书信之人所言,已有三日有余。”
元文石已经死了三日了,竟然无人上报,李燃当真丧心病狂!
李恒勉强深吸一口气,叮嘱苏泰:“莫要让太子妃知晓此事。”
雅容身子虚,一直惦记着此事,若是知晓元文石已死,一时间怕是会撑不住。
苏泰连忙应是,但是又苦着脸深深叹息一声道:“此事怕是瞒不了多久。”
这样大的事情,元家到时候便就算不闹,也要出丧。这宫里这样多的人,人多口杂,便是瞒着一时,太子妃也不可能一直都不知道的。
“孤知道。”李恒沉声,“能瞒多久瞒多久。”
他手上捏紧了那有些破烂不堪的血书当即转过身去,就重新往承德殿的方向而去。
此事李燃当真大胆,父皇若是知晓,必然不能不管的。
然而此刻承德点中,却是寂静得很。
漆红的廊柱边垂下浅黄色曳地纱幔,九龙戏珠香炉里龙涎香香气清幽冷清。
敞开的芙蓉雕花窗前,皇帝凝望着窗外繁花锦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语气平缓:“伤还没有好,太医未曾与你说要好好修养?”
听着只是平常关心的话,然而若当真理解为关心,怕是也离死期不远了。
可李燃纵然知道他的意思,却还是要当成关心。李燃着着一身暗金色麒麟袍,立在阶下,身姿笔直挺拔,很难看出身上还带着伤,他语气恭顺:“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只是之前围猎之后,太子便惦记与儿臣切磋之事,儿臣当日便答应他得了闲暇便赴约,却不想一直未能得空。到不想如今受了伤,反倒是得了空。”
空气一时寂静,陛下不语。
意思很是分明,这样的鬼话,便是糊弄傻子也行不通的。
李燃一顿,顿时一撩衣摆跪下请罪,背脊挺直,神色晦暗的模样:“方才所说皆是托词,知晓瞒不过父皇,儿臣那日突然前去,实在是事出有因。”
“说。”
“儿臣不敢说,但如今却不得不说,只是因为那日刺客……”他语气微顿,“儿臣只是想和太子交手试一试太子可是那人罢了。”
皇帝终于转过身来看他,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你便是试探谁,也不该试探太子!”
李恒体弱,便是行刺也不该是他来。
“儿臣并非此意,原本也是想看看太子身侧可有心怀不轨之人,是儿臣多心了,遇刺之事应当与太子并无关系,请父皇恕儿臣猜忌之罪。”李燃默然了一瞬,语气有些黯然道。
即便当真是太子行刺,他并无罪证,即便是有,父皇也不会处置李恒。但若是以退为进,便让父皇少了问罪他的理由。
皇帝没想到他还能主动为李恒说话,神色顿时一缓:“罢了,起来吧。”
“儿臣不敢,还有一事要报与父皇。”李燃语气愧疚伤心,“因儿臣疏忽,三日前元文石突然病死在狱中,当日整个刑部上下将城中最好的大夫都找来了,却还是无济于事。”
“这样大的事,为何现在才来报!”
“是为了查清当初铁器一事,害怕打草惊蛇。”
真相并不重要,父皇要的也只是一个结果罢了,他要确保的是,元家无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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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这么多年中,父皇一直忌惮打压着杨家,李燃看得清楚,若不是为◎
这么多年中,父皇一直忌惮打压着杨家,李燃看得清楚,若不是为了打压杨家,父皇不会再扶起一个元家。
当真是可悲的很,要想打压一个世家,只能先扶起另外一个世家来。当时皇权微末,朝堂之中能站在高位的,都是世家子弟。
杨家势力太盛,若是想在短时间内扶持寒门子弟与之抗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陛下选择了元家,这个曾被杨家一力压制的小世家。
然而有一事,李燃却是始终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以来,外祖杨源正并不铁桶一样,也有时候会露出缺口,父皇有好些个机会可以彻底铲除杨家,但是他却迟疑了,未曾动手。
就是因为这些迟疑让曾经年纪尚幼的李燃觉得,是不是还并未到那一步,也许有后退的余地呢。
但是事实证明,有这样的想法是有多么愚蠢。
从来就没有什么后退的余地,未曾动手,许是有旁的原因在其中牵制着,让他不能动手。
父皇一直在教导太子,不能给世家放权,权力应当集中在皇帝手中,才能长治久安。世家掌权,只会出现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