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那些糟污之事,本不该入她的耳。
此刻气氛正好,暗香随雾气浮动,两人都有些意动。
“嘤嘤。”
李燃伸出手将她额前的发别到脑后,望着她的漆眸微暗,声音有些短促。少女微微抬脸,面如覆粉,杏眼黢黑带着勾魂夺魄之态。
江嘤嘤原也没想到一向只谋皇位不近女色的二殿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趣味,含笑就微抬藕臂欲要环住他的脖颈,却不想李燃只是攥住了她是柔荑,声音温谙,道:“嘤嘤,你先出去吧,本殿一会就好。”
江嘤嘤:???!
原来他说的进来帮他,就真的只是帮他解个不太方便的带子?
可惜,李燃看不懂她微妙的脸色,只当她是羞涩,刚想说什么,就见江嘤嘤似是磨着牙,轻哼一声转身便利落的走了。
他微松了一口气,方才险些有些冲动了。然后瞧了眼裹起来的手,唇角微翘。
*
而此刻药房,炉火烧得正旺。药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旁边的老大夫亲自把控着药炉,嘴里念叨着药方。
正熬着药,外间传来几声脚步声和男人的叹气声。
不多时就有个青衫的年轻大夫走了进来收拾药,看到老大夫在熬药,就问了句:“陈老大夫,殿下伤得不重吧?”
他才给监牢里的那个止住血,趁着殿下大婚时候行刺,也亏得他想得出来。这下好了,整个府邸上下谁也别睡了。
陈老大夫摆了摆手:“多亏的那人淬毒功夫不到家,那毒不是光在匕首上泡几天就行的还得淬火,匕首上的毒跟本没怎么留住。殿下只是被划了一下,用静心休息两日服几贴药便好。”
正说着陈老大夫突然念叨了声:“坏了,忘记提醒殿下,伤上有毒可不宜行房啊!”
正说着就要将药童叫醒,青衣大夫摆手:“你还不知殿下?怕是一会就要直接派人闹到宫里了,还同什么房啊。”
私牢之中,武炎正带人严审逼供呢,府里其他几个大夫都带着最好的药候在牢外,等人撑不住了就去帮其续命。只怕今晚他不将太子的名字吐出来,殿下绝不会让他去死。
而等他一招供,就会有人直接去闯到宫里递上他的供词。皇子被刺杀可是大事,今晚就算是殿下大婚,也决计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对付太子的大好机会。
陈老大夫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牢中那个伤得太重了,刀上的药他是自己下的,结果没想到却全用在他自己身上了。忍不住颦眉,道:“也算是个汉子,竟然拿命去拼。”
“不说了,我是来拿药的,还得去候着呢。”青衣大夫匆匆提起收拾好的药箱,赶紧就走了。
东宫早已经落了匙,各宫苑中多已经熄了灯烛,只有延祚宫还灯火通明。
东宫谋臣在殿中整齐端坐,太子李恒居于上座,脸色有些不太好。
下座叹气纷纷,有人道:“樊林自作主张,若是搜出来什么与东宫的书信就糟了。希望他动手前聪明些,将那些东西都烧了。”
立刻就有人冷哼一声:“即便是搜不出来,你们以为李燃就不会伪造了。要我说,不知那狗贼伤得如何了,要是直接死了就好,殿下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众说纷纭,争执不休。
“诸位莫要再多言。”
终于,李恒起了身走了下来,他眉心可以瞧见忧虑,拳头微攥,“这次本就是孤不对,与皇弟府上的人有了些许往来,明日我自会向父皇请罪。”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臣皆道:“殿下,不可啊。”
“此事本不是殿下之过,樊林虽说莽撞,但是也全然是为了殿下。还不是前些日子,李燃派刺客行刺殿下,才有樊林今日的壮举。”
这些话,李恒充耳不闻,只眉心沉沉:“当日的事,并无实证是李燃所为,父皇不会听的。”
“怕是等不到明日了,殿下。”谋臣裴建是智囊袋,起身谏言道,“以二殿下的性子,怕是不会容咱们等到明日,今夜就要闹到宫中。”
他没有阻拦李恒,现在认错才是最正确的。陛下从来都是站在东宫这边的,李燃府上有人行刺,就算有确凿证据和东宫有往来,那又如何?谁又知不是李燃不满陛下赐婚,故意生事?
只要殿下去请罪,陛下就决计不会怪罪殿下。到时候只要道李燃前日处死了一个叫梁士的侍卫,樊林是为了替故友报仇,便可将东宫摘得干干净净。
李恒闻言,当即立断:“立马派人盯住二皇子府和各宫门口,一旦有消息,即可来报。”
因为府上动静太大,春嬷嬷和青芜很快就赶到主子身边伺候了。
主子在沐浴,浴房水气朦胧,角落的六瓣莲花熏台香云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