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知道她看到伤定会害怕的,并没有想在她眼前解衣裳,抬臂将她圈在怀里。漆眸落在她面容上,原本的暗色也消散了些,顿了顿道:“嘤嘤,无妨的。”
他早就习惯如此了,有多少想要李恒死的人,就有更多想要他死的人。这次的事还好,这样的伤也是在他算计的一环,虽是被伤到了但是也成功收揽了人心。
见嘤嘤眉心仍旧拧着,李燃好声解释道:“只是看着严重,实则只是划破了一层皮肉罢了。”
他自己要受的伤,自然是控制的好好的。当时看着却是是有些严重,其实却是好的比较快的。
江嘤嘤半信将疑,但是这人又捂得死死的不让她看。此刻太晚了,也不好再叫太医过来。她略微思忖了一番,准备等明日从宗庙回来,再让府医过来给这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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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伤,江嘤嘤也没有旁的心思了,她抱着李燃的腰,脑袋如往常一样枕在他胸膛前,满意的闭上眼。
床幔外的灯烛还未熄灭,江嘤嘤想了想,还是想起了书里对去宗庙祭祀的那些描写,那是冬日诶,他站在外面一定是极冷。
命妇后妃都是和皇后在一处,也不和他在一起,到时候宗庙前是什么样子江嘤嘤是看不到的。
江嘤嘤抱着他,轻唔一声道:“其实宗庙之中也没有什么意思,鬼气森严的,站在外面看看也挺好的。”
这话委实大逆不道,若是寻常时候,李燃定是要黑着脸让她莫要胡言。但是因其话中意,却暗有所指。
李燃一顿,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却见嘤嘤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什么。他平心静气,轻轻嗯了一声,便没有放在心上了,只是提醒:“宗庙之事不可胡言,这样的话,嘤嘤以后莫要再说。”
隔墙有耳,嘤嘤这样口无遮拦,以后难免要酿下大祸。
江嘤嘤不说话了,只是闭着眼睛,当做什么也没说一样。
李燃想到每年祭祀之事,眸色晦暗了下来,指节无意识梳理着嘤嘤的青丝,他自是不会让李恒一直这样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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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风雪消弭,天不亮的时候外间就开始有仆婢活动的声音了。因为要去宗庙祭祀,所以得着正装,如太子妃及其一众命妇得着相应品阶的翟衣,盛装之下,光发髻就要梳很久。
江嘤嘤撑着脑袋坐在妆台前,看着窗外还朦胧的天色,身后扶姞和春嬷嬷站在一处正梳着发。她撑着下颌,纵然已经清醒了,但是还是有些怨念的。
皇子妃的规制,光头冠就有好几斤了。
春嬷嬷手里端着檀木拖上还放置着云纹边钗和玛瑙鬓梳,看到主子随意拨弄着妆匣中的首饰,压根没将这次去宗庙的事情放在心上,顿时心里就唉声叹气:“今日祭祀之事至关重要,皇子妃切莫不当回事。”
然后,江嘤嘤就听着她在耳边唠叨,所谓祭祀之事到底如何重要。
春嬷嬷念叨了两日了,按照她的说法,得是祭祀宗庙知后才算是正是坐稳了皇子妃的位置。就如同寻常世家的主母宗妇,在此事上也是极为慎重的,若是连祭祀宗祠都不得去的话,便也称不上是主母了。
扶姞板着脸给皇子妃梳着发,她实在是纳罕,这作精是怎么能容忍身边有这样一个碎嘴嬷嬷。
实事上,她有瞧见过皇子妃偶尔会烦春嬷嬷,然后将人打发走,但是并不会就此将人从身边调走,倒是有时候还会特意将人叫到身边听着人念叨。
这作精的喜好,果然不是寻常人能猜到的。
春嬷嬷还在说着,扶姞看着镜中听的津津有味的皇子妃,充分怀疑皇子妃是将人当然说书的了。
扶姞想问春嬷嬷,要是皇子妃这都不算坐稳主母位置,是不是要等她将房顶揭下来才算是坐稳了。但是她现在在皇子妃面前已经习惯当哑巴了,所以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开口的。
入了冬天亮的就晚,窗外还有窸窣的风声。虽然今日江嘤嘤起的早,但是李燃向来是起的更早的,早早就去了前院。
等到扶姞给皇子妃将发冠带上的时候,殿下才方从外回来,身上还披着皇子的黑色衮冕,腰束革带配金钩暐,处处透着皇族的矜贵和制度的森严。
李燃从外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特有的森寒之气。
侍奉的婢女纷纷行礼。
江嘤嘤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穿这样的衮冕,只觉得当真是赏心悦目好看的紧,这坏东西怎么能这样好看呢。
李燃不知她所想,走近了前去,看着镜中的少女仔细叮嘱着今日所要注意之事。他眉心微蹙着,与江嘤嘤道:“乌暨还未回来,本殿让向沧带侍卫跟着车队保护嘤嘤,若是有任何为难之事,嘤嘤只管让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