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开始出现一些蜚语,说宴晚舒功高盖主,边境百姓只知镇国大将军,不知皇帝。
朝中有大臣奏请收回宴晚舒的兵权,都被容珏一一按下了。
在他看来,兵权在谁手里,都比不上在宴晚舒手里安全。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向来是难以定量的。
宴晚舒凭着过人的才能终于威震四方,致使敌国无人敢犯,近一半兵权握在他手中,朝中大臣也不知道敢再提及削弱他兵权的事。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权臣,一些心怀不轨的大臣在他的震慑下,也有所收敛起来。
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反向发展。
然而,宴晚舒和他之间聚少离多,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复以往,却又缠他的身体,隔三差五的入宫将他折腾一翻。
他不让碰,宴晚舒就会将他绑了再做,总要如愿之后才会走。
容珏一再被欺压,这才想削弱他的势力,却已经晚了。
仗着无人可撼动的地位,宴晚舒早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皇帝,所以自由留宿皇宫也无人敢过问。
“容珏,容珏……”
耳边传来一道磁性的嗓音。
晏池抬手的容珏眼前晃了晃,见他睁着眼,却双目失神着敛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珏从那段记忆里收回神来,朝晏池投去一个冷淡又复杂的眼神。
“在想什么?”晏池问他。
“我在想,一个人的眼睛是有多瞎,才会两次喜欢上同一个人。”容珏收回目光,有些自嘲地说。
闻言,晏池最近一抽,这不是说他吗?
他想起容珏在电梯里说想起之前的一些事,难道就是七年前的事?
晏池拖着他下颌转过来,眸子微眯,“这时候还嘲笑我。”
容珏撇开头,从他指间脱离出来。
晏池微微一愣,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只是有些抓不住是什么,不过他准确地察觉到容珏不开心。
他刮了刮容珏挺立的鼻尖,宠溺地道:
“你尽管得意,我的确是两次都喜欢上你,但我不是眼瞎,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喜欢你,说明你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反正我这辈子是栽你手里了。”
容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晏池表现得如此深情,让他有些无力。
他无法不去在意曾经他所承受的,又无法将心中怨念发到如今的晏池身上。
“饿了吧,想吃什么?”晏池又道。
“家里不是已经……”容珏默默住了口。
他忽然意识到,已经把晏池那里当成家了。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颓然。
为什么不早些想起来,非要等他和晏池这么亲密之后,才想起曾经的一切。
老天真爱捉弄人。
“那就回家吃。”晏池听他把他那里当成家,自然是高兴不已。
回到家,晏池让容珏坐下休息,厨房的菜早就冷了,还需要开火热一热。
容珏坐在平整的木椅上,正对着厨房,不需要抬眼就能扫到晏池修长的身影。
无怪于他会沦陷在晏池的爱意里,两人在一起以来,晏池对他好得不得了,明明是挺强势的一个人,却收起了锋芒,总是极尽温柔的哄着他,让着他,宠着他。
他溺在晏池的爱里,又沉在对他的怨恨里,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怎么哭了?”晏池端着热好的菜走向饭厅,刚转身就见容珏坐在那儿,目光朦胧,泪水盈盈。
容珏这才后知后觉,又落了泪。
他胡乱擦了一下,有些懊恼,明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为什么因为这种事就哭了。
晏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放下餐盘就到了容珏跟前,紧张地看着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太伤口又疼了?”
伤到头最是不能大意,他暗想要不再做一次检查,万一刚才没检查全面呢。
容珏轻轻摇头,抛开悬在心里的苦闷,“吃饭吧,饿了。”
晏池见他不像头痛的样子,只苦着一张脸,便猜他有心事。
但是他想不到是什么样的心事能惹得容珏哭一场。
“有什么事和我说,别一个人闷着。”
容珏眉头微蹙,若是能说得清,他又何至于此,“坐下吃饭。”
晏池想摸摸他的头安抚一下,看见他头上缠的绷带,又把手收了回去,转而去厨房盛了两碗饭过来,又准备了两杯水,才坐下。
容珏默默吃着,不发一语。
虽然平时容珏吃饭也不会说话,却不会像今天这样过分安静。
晏池细细观察了他好半天,都不见容珏抬眼给他一个眼神,只是自顾自地吃着。
“味道怎么样?”他找话题和容珏交谈。
“还不错。”容珏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