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枳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医生的话:“渐冻症无法治愈,鉴于您的症状发病比较快,您最长只剩下三年的时间了。”
渐冻症属于神经系统的疾病,它会慢慢侵入付枳全身上下所有神经,让她浑身疼痛,无力,痛苦的度过剩下三年。
付枳最怕疼了。
她攥紧化验单,回了家,把门反锁上,拉上了所有的窗帘,一个人躲在昏暗的房间里。
次日,江崇给付枳打电话,付枳躲在房间里,挂断电话,她不敢接,她怕哭出来,现在的发病的情况,从一天两次变成了四次,她无法见江崇,害怕江崇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付枳手中的手机突然掉落,她蜷缩在床上,浑身都在疼痛,麻木,萎缩。
她流着眼泪,心如死灰。
江崇站在门外,给付枳打电话没人接,他有些担心,就去了rose古阁,门没上锁,却反锁着,窗帘也拉着,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付枳在家,他敲着门,叫着付枳的名字。
付枳躲在房间里哭泣着,不敢出声。
江崇站在门外,喊道:“付枳,我知道你在家,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听了江崇的话,付枳哭的更厉害了,她急忙擦干眼泪,强忍着泪水拨通了江崇的电话。
付枳:“江老师,我没事,昨晚熬夜赶工了,中午才睡。”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江崇觉得付枳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又播了过去。
付枳拒接了电话。
江崇给付枳发了微信:接电话,你声音怎么了?
付枳:可能是熬夜熬的有点上火,我吃过药了,先睡了。
江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和我说。
付枳的泪水再次流出来,她现在这个样子,无法接受任何人对她的好了。
江崇刚走,付枳的肌肉又开始疼了,疼的她攥着自己的头发,咬着自己的手臂,疼的额头上全是汗。
如果死亡能让她不再疼痛,她愿意选择这种方式解脱。
夜晚,夜深人静。
付枳穿上漂亮的裙子,画了一个很精致的妆容出去了。
她走到了海边,脱下好看又磨脚的高跟鞋,一个人走向了大海。
海浪拍打在付枳的身上,浸湿了她的衣服,付枳双目无神,走向大海深处,最终……淹没了身影。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曾经那些自己以为的坚强,不过是咽在肚子里的委屈,就像玫瑰上的刺一样,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破碎,她把咽在肚子里的委屈当成玫瑰上的刺,伪装成坚强来保护自己,刺可以保护自己不受到外界的侵害,刺一旦消失,玫瑰就会慢慢面临死亡。
-
发现尸体是三日后,据新闻报道,是附近的渔民赶海的时候发现付枳的尸体飘了上来,发现尸体后,渔民就报了警。
江崇看到新闻后,立马去了rose古阁。
门没锁,屋里却没人,他给付枳打电话,他不相信新闻上报道的那个人是付枳。
手机在付枳的房间响起,江崇找到手机后,只见桌子上有两张纸,一张是化验单,另一张是信。
江崇看着化验单和信,皱起眉头,瘫坐在床上,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信上内容不多,只有简单的几行字:
江老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我得了治不好的渐冻症,每天承受着痛苦般的折磨,它就像恶魔一样侵蚀着我的身体,我不是一个坚强勇敢的人,我……承受了太多…或许死亡,对我也是一种解脱,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很庆幸认识你……
江崇把信攥在手心里,打来付枳的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打开微信后,主页顶置是江崇,上面显示[草稿]江老师,我喜欢你……
还未发出去。
江崇流着眼泪,冲出门,开着车去了公安局,经过最终鉴定,确认尸体是付枳。
他攥紧拳头,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发现付枳的异样,他还没能告诉付枳,我也喜欢你。
后来…
过了许多年…
江崇在艺术馆见到一个买家,买家是一个女孩子,长相和付枳有几分相似。
他问买家为什么要买他的作品。
那个女孩子笑的很开心,她说,因为有共鸣,仿佛只有这个作品懂我。
江崇淡笑,眼底划过一丝悲伤:“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只可惜她被黑纱蒙住了双眼。”
江崇知道,那不是她。
……
那个夏天,未说出口的喜欢,是遗憾。
从此,这世上再无玫瑰。
——完——
第26章 番外一
番外一
五年后。
马来西亚吉隆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