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开她的墨镜,看着那双泛红泛肿,忍不住抱住她。
半大的少年虽然骨骼并未完全发育,但他的怀抱异常温暖而有安全感。
夏若萤眼眶更红了:“又说没事,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我从不对你说谎。”
闻此一言,夏若萤却沉默了下来,安静地埋在他胸前不抬头看他。
他的确从没对她说过谎。
在得知他手臂没多大问题后,她确实送了一口气。
但那又如何,她对他来说也是不重要的。
他会为了网球,为了比赛,跟她绝交。
所以,她还是不会理他。
相识这么些年,她自然也懂少年的执著,便采取迂回策略:“你先放开我,我去洗个脸。”
手冢国光心中一紧,总觉得她的情绪虽然平和却也有丝古怪。
在他看来,她从不是一个这么轻易好说话的人。
但夏若萤已经不耐烦了:“松开啊,我要去冰敷眼睛,每天这么肿,丑死了。”
她又气又不耐,手冢国光不敢磨蹭,也忽然忘了忌惮,只把表现的机会揽上身:“我给你敷。”
夏若萤很干脆,“行。”
可当手冢国光松开她,原本好说话的夏若萤却一把将他推出门口,并大力将门关上。
她冰冷的声音穿过门,刺耳地扎疼他的心——“我们真的绝!交!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绝交分割线——
夏若萤若是不想理会一个人,那么便不会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为了不跟手冢国光一起去上学,她掐摸着手冢国光上学的时间,早早起床,洗漱,拎上奶奶做的早餐与便当就冲出门。
刚推开窗的手冢国光看着她坐在车内,朝他做着鬼脸,绝尘而去。
一年2班
夏若萤与手冢国光是同桌,可手冢国光早训回来,夏若萤已跟暗恋他的女生换了座位。
训练回教室的手冢国光望着夏若萤与旁的男生谈笑,瞬时以他为圆心冰冻十里。
当天第二节 课下课,班主任就要求夏若萤换回原位,理由是:‘为免影响班级秩序,不得随意换座。’
班主任的命令,夏若萤不爽也只能咽了。
不过她一到下课不是趴在位置上睡觉,就是去厕所,或者跟旁边的女生聊天。
中午时分,下课铃一响,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她便窜了出去。
手冢国光翻遍她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她。
上课铃快打响时,她才慢悠悠地打着哈欠踩点到教室。
等到下午放学的铃打响,夏若萤又是第一个冲出去。
手冢国光;“……”
网球部下训后,他去美术社找她,不出意外地她已经走了。
不过意外的是……
他回到家时,她还没回家。
他试图打电话给她,却恍然想起,他还在她的黑名单里。
手冢国光坐在庭院里,听风‘飒飒’吹动树叶,望着林木环绕的清冷庭院,心中蓦然漫上一股无力的酸涩与压抑。
待日落西山,余晖落下,才听见隔壁庭门伴随着风铃声被推开。
她轻快又含笑声音清脆传来,“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夏若爷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夏若萤很兴奋,“干大事!”
“什么大事?国光回家了你就这么高兴?爷爷我都多久没看你笑了。”
夏若萤嗔道:“爷爷!我高兴自己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夏若奶奶笑道:“行啦,别逗她,赶紧吃饭吧。”
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地,可一种不安的、肆夜的情绪却在浓烈地扩散。
此后,连续几日。
夏若萤都用各种方法避开他,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
与此同时,网球部出现了一大奇闻。
那就是木原健史每天回家,都被同一条狗追。
负责清理街道新来的清洁工阿姨说:“说来也气人,我原本在路上清理垃圾,却见一条狗追着一位学生,一边流口水一边犬。狗是没有恶意的,但那位学生很害怕,于是就往我这边跑了过来,狗跟着追来,还把垃圾撞翻了!害得我又要重新整理一边。哎,真是,你说这么大个人,不知道越跑狗越爱追吗?”
其后几天,同样的事在同样的地点上演。
清洁工阿姨有了先见之明,提早清理好街道,给一人一狗留出更宽敞的空地。
又过三日。
清洁工阿姨拿着扫把,望着一人一狗慢悠悠地朝着日落走去。
——一个月后——
手冢国光已被逼至边缘。
他在她推门回家的瞬间,将她拉入了手冢庭院。
一个月,三十天,他的忍耐力不能再多了。
所有人都小看了夏若萤,以为凭借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吵架迟早都会和好,少则一两日,但至多不超过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