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允执猛地顿住,动作一下变得激烈起来,他吻得凶狠而炽热,似要把江照里拆吃入腹。
江照里笨拙地回应,结果褚允执更来劲了,她完全无法招架。
两人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江照里醒来的时候褚含章早就醒了,缩在被窝里睁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
“嫂嫂,你怎么睡到了我的位子上?”
江照里:“……”
搭在腰间的手微动,身后褚允执低哑的声音传来,“你睡相太差,一直往你嫂嫂那边挤。”
褚含章哦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又问:“嫂嫂,你的嘴巴怎么肿了?”
江照里:“……”
褚允执:“……”
关系的质变并没有让两人的相处模式发生太大的改变,只不过从两张床睡到了一张床上。
——当然只是纯盖被聊天的睡。
除此之外,心境的改变让江照里能更敏锐地感受到褚允执的情绪。
她偶尔还是会察觉到褚允执在不安,不过没有多想,以为褚允执和她一样,是因为熊迎一事。
她非常郑重地对家里的其他人宣布了自己与褚允执的关系,只换来阿酒一个白眼和二霍傻呵呵的笑。
“东家,你太慢了。”阿酒如是道。
……
京城,林府。
“逆子!”瓷器噼里啪啦碎了满地,“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天大的事都敢插手!”
林忪满脸怒容,在林聿青身前来回踱步,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骂道:“你以为你是谁?敢和熊迎作对,熊迎是什么人?那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吗?”
林聿青跪在地上,腰背板正直挺,垂着头一言不发。
“说话!哑巴了?!”
“……这事我必须管。”林聿青坚定道。
林忪气笑了:“呵!管?你用什么管?你以为我们家前面冠了一个‘皇’字,我们就不是商贩了?你以为你妹妹做了贵妃,你爹我就算得上国舅爷了?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算什么吗?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他冷声质问:“因为身份卑贱,你妹妹在宫中多年如履薄冰,稍一行差就错便会小命不保,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怀上了龙子,你这个做哥哥的不想着帮衬也就罢了,还要拖累她吗?”
林聿青猛地抬头直视他,“要我再次坐视不救,我做不到。”
“你!”林忪手高高举起,下一刻就要落到林聿青脸上,僵持半天又恨恨放下,最后冷冷道,“你还记得你老师是什么下场吗?”
林聿青一僵,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如今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你若是头脑不清醒,就去给他除除草吧!”林忪讥诮道,“多做几次练练手,说不定日后我和澜儿的坟头草也得劳驾你呢。”
语罢便甩袖离去,只留林聿青一人,跪在空荡荡的书房之中。
良久,书房窗户被拉开,林步身形轻巧,从外边翻进来,快步走到林聿青身边,担忧道:“主子。”
林聿青闭了闭眼,缓缓呼了一口气,“去各家镖局,雇最好的几个镖师,即日起让他们待在我城郊的院子里,随时听候差遣。”
与此同时,京城的另一角,一座富丽堂皇的四进院中。
一个人影匆匆走过,敲了敲一扇紧闭的门。
不时,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进来。”
这人推开门,低头进去,恭敬地递上一份密信:“相爷。”
被称呼为相爷的中年男子接过信拆开,一目三行扫完,眯了眯眼,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他倒是命大……”
他将信纸随手丢到一旁的炉子里,火苗舔舐,信纸很快化为灰烬,依稀可见其上‘熊迎’‘陈家村’几个字眼。
“相爷,那我们……”
中年男人但笑不语,拿起一本书信手翻开,点了点,赞道:“这篇文章写的好啊。”
那人走近几步,看着男人用手指点的地方,眼中闪过幽光。
“小的也这么觉得。”
斩草除根,萌芽不发;斩草若不除根,春至萌芽再发。[1]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冯梦龙《警世通言·卷三十七》
第67章 追
大雨瓢泼,一个披蓑戴笠的黑瘦少年挥动着马鞭,时而抹一把被雨水打湿的脸,忽然,马车的帘子从里面掀开,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来,纤细的手腕一动,其上的金累丝花卉响镯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手扯了扯黑瘦少年的蓑衣,黑瘦少年头也不回地问道:“干嘛?”
“格子哥,我、我有些渴了。”
“水囊里不是有水吗?”
“喝完了。”
“又喝完了?”格子遥遥看到前方支了几个茶幌子,就道,“前面有个茶水摊,我们去那灌点水,顺便休息一会儿。这鬼天气,也不知师父干嘛非要我们出来买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