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状就道:“拿不出来?拿不出来你叫来我干什么?不知道我过来一趟要多久吗?”
陈于氏搓了搓手,讨好道:“我这不是没钱了,没钱怎么向那些人买方子。”
“之前不是给了你一百两,还不够用的?”
陈于氏转了转眼珠,一拍大腿,道:“诶呀,你是不知道啊,那陈芹贪心的很,要了我八十多两!剩下的都给陈山了。”
“八十多两?!真是贪得无厌的蠢妇!”那人骂骂咧咧地掏银子,将一个半空的钱袋子放到陈于氏手里,“拿着!”
陈于氏忙不迭打开钱袋子看了一眼,“这么少?”
那人冷笑一声,“少?你还想要多少?当初给你一百两是让你把全村的配方都偷偷买下来,结果你只给了我们两样,还把银子都花完了。再给你三十两已经是我家小姐的仁慈了。”
“吕小姐人美心善,我自然感激不尽。”陈于氏讪笑道,“可是只有这么些银子,我是真的没办法……”
那人不耐烦地打断她:“那就是你的事了,不管你是买是偷还是抢,我家小姐只看结果。只要你好好干,别耍心眼,我家小姐亏待不了你。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别深更半夜的把我叫到这种鬼地方,瘆得慌……”
他语毕揉了揉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转身就走。
陈于氏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脸上闪过纠结之色,半响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叫住了那人:“等等!”
那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闻言转过身,一脸不耐:“还有什么事?”
陈于氏压低声音,白纸灯笼中晃动的烛火映在脸上,在漆黑的森林中显得鬼气森森:“吕小姐不就是想让江照里不好过吗,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哦?什么办法?”
陈于氏咧嘴笑起来:“那报酬……”
“只要你的办法奏效,短不了你的。 ”
“在江照里来之前,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又破又穷无人问津的小山村,她来了之后,教了他们很多东西,这些店一家一家的开起来,可以说,陈家村的全部生意都仰赖江照里一人。”
“这些你早就说过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江照里是所有事情的根源,我们为什么不从根源上解决?”
那人诧异地看着她:“你是说,把江照里……”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于氏笑得越发诡异:“对,只要解决掉江照里,他们的生意肯定就做不下去了,吕小姐和吕员外的目的也都达到了。”
“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解决?”
“从黑节县到陈家村只有一条路,每年暴雨的时候,山里的泥块都会倒塌,压死了不少人。只要在那条路上做做手脚,再随便把几个来客引过去,石头和土块一压下来,不就……”陈于氏道, “出了这档子事,谁还敢到这里来玩。村里那些人一有问题就找江照里,这事肯定也不例外,江照里又喜欢什么都亲力亲为,肯定会去那条路上看看情况,没准还会亲自去挖通山路,有的是可能死于意外。”
陈于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眼,继续道:“还有阿酒,江照里的跟屁虫,肯定也会跟着她,不过我们倒是可以饶她一命,吕员外不是对她很有兴趣吗?”
“真是最毒妇人心……”那人打了个寒颤,“不过确实是个好办法,我会去和小姐说的,如果小姐也同意了,我再联系你。”
……
江照里从观星台下来时已是二更天,没急着回家,直接去了村长家,二霍提着玻璃灯笼,默不作声地紧跟在侧后方。
村长估计已经睡下了,开门的时候里衣外就披了一件长袍,睡眼惺忪,见来人是江照里有些惊讶:“里丫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江照里言简意赅:“后日要下大雨,起码连下七日,你明天叫人去通知各家,尤其是开客栈的,让他们转告店里的住客,要么明天离开,要么待到七日后雨停再走。”
村长闻言睡意没了大半:“你怎么知道?”
“天象。”江照里只道。
月行于毕宿之阴,又环红光,云掩辰星,是暴雨之兆。
村长诧异万分,随后一脸敬佩地看着江照里:“里丫头,你还有这本事。”
“下雨之后山路会很难走,而且随时会发生泥石塌滑,千万不能走人。明天你再拟个告示,确保通知到所有人,然后再去出山口和入山口设路障。”
村长是知道山岭地带暴雨天气的危险程度的,肃然应道:“好,我知道了,天一亮我就按你说的办。”
江照里交代完毕,忽然想起了一人,问道:“于氏最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