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海家没有倒,当初没有发生景朔之变,她爱宁哥,宁哥也忘了郑栖雁,他们会是一对举案齐眉的神仙眷侣。
“如果没有你温伯伯,我在就不堪受辱,死在教坊司了,他将我救出来,给了我新的身份,我们生了三个孩子,这些年,他十年如一日的爱我,护我,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只有我一个,没有别的女人。”
徐明华苦笑:“我还奢求什么呢,现在谈论爱与不爱,早就没有了意义。”
沈妙贞了然,这不是就像她与裴邺吗。
她跟裴邺成婚,她了解他吗?她爱他吗?不过是因为当时他出现了,他最合适。
“娘说的,正是我想的。我爱公子吗?不爱公子吗?他那样出色的男人,很少有姑娘会不动心,但横在我们之间的事,太多了……”
沈妙贞咬了咬嘴唇:“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总是他来定我们之间的事,他说怎样就怎样,他不想娶我为妻的时候,我就只能做妾,他想娶我为妻的时候,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嫁给他。”
徐明华明白她的感受:“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是这样,你温伯伯当初也……”
徐明华不再继续说,跟女儿诉说自己现任丈夫的短处,显然不合适。
“妙儿,你要知道,现在是裴境爱你,求着要娶你,我们女人,就算不爱男人,只要手里有银子,能管家,也能过得很好。”
“谁先爱上,谁就是弱势的,他既然爱你,便要讨你欢心,便要求着你看看他,也喜欢他,爱是没有理由的,有求于人的时候总是任人予取予求的,你为何不让自己更加负担小一些呢。”
沈妙贞心中还有些茫然,母女两人的夜谈便到此为止,自此过后,她再也没有被噩梦惊醒过。
深秋后,温齐回来了,北宁府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他立了军工,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威武将军,又担任把总,手下掌管着两个营几千号兵马。
本来立了功升了官,按照他的性格,是要兴致勃勃的跟温国公显摆一番,可回国公府的时候,他却寒着一张脸,直奔了徐明华的正院。
“娘!妙贞姐姐怎么就成了我亲姐姐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早就想跑回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军令如山,边疆战事吃紧,想回也回不来。
他踏入院子里,这大嗓门就被听见,一抬头他便看到了与他对视的沈妙贞。
一年未见,她好似更加漂亮了,如盛放的鲜花到了开的正艳的时候。
温齐顿时脸红,后面的话磕磕巴巴的,咽回到了嗓子里。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这是你亲姐姐,快过来拜见。”
温齐身上的铠甲都没卸下来,普通一声坐到椅子上,铁甲与黄花梨的椅子发出刺啦一声,惹得徐明华顿时肉痛。
“我不信,妙贞姐姐才不是我亲姐姐呢,我还想着,能娶妙贞姐姐为妻,怎么忽然变成我亲姐姐,真是,真是……”
温齐早在密信里看过了前因后果,可就是不能相信。
少年将军在战场上杀伐果决,此刻回到家里,却在耍无赖,非要徐明华给他一个交代。
徐明华烦的不行,这个儿子的脾性跟她一点也不像,是个混不吝,失去妙贞后,她日夜思念,本想生个女儿,也好有个寄托,谁知第二子第三子都是男孩子,男孩子过剩的精力,叫她烦不胜烦。
“你都大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在家里也就算了,出去莫要乱说,这是我跟你娘流落在外的女儿,咱们温家的长女,你的长姐!”
温国公从外面进来,便看到温齐这副赖唧唧的模样,鼻息发出不爽的喷气。
温齐终于坐直,在严厉的父亲面前,他还是懂一本正经,不会随随便便撒娇的。
温国公问了他在昭武军的事,又问了几场跟蛮族的战事。
“临近冬天,漠北人的日子不好过,这回打草谷他们又没捞到什么好处,怕是日子难过了,我看等不到开春,这些蛮子没有粮食,少不得又要南下,你一直驻扎北宁府,一定要小心谨慎。”
说起政事,吊儿郎当的温齐也严肃了许多:“爹说的,孩儿都明白,不过我看当今陛下不是个能被拿捏的,漠北这些狼,迟早要被解决。”
温国公摇摇头,当着两个女眷的面,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再过些日子,你姐姐就要出嫁,你既在家里呆着,便跟你姐姐多亲近亲近。”
温齐跳起来:“嫁给那个裴境?凭什么啊?爹,娘,你们知不知道,当初那个裴境是怎么欺负姐姐的,不给名分也就算了,还任由萧冰云那个女人欺负姐姐,若不是当时永宁派人找到了我,怕是姐姐的小命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