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从天降(37)

元妃当即呵斥道,“狗奴才,这般过失还敢求饶?来人哪,把这两个狗奴才捆起来,先打二十板子,再由皇后娘娘定夺。”

又有两个奴才应了声“是”,躬身走出来,我怒喝道,“放肆,元妃,当着本宫的面,你就要先行处置,岂非是凌驾于本宫之上?”

元妃忙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一时心急,一想到娘娘险些跌倒就怒火攻心,恨不能把罪魁祸首生吞活剥了。臣妾对娘娘一片忠心,还望娘娘体谅。”

我怎么可能傻到相信这事是那两个奴才的无心之失,我认定了罪魁祸首就是她,可没有实证,她倒巧舌如簧,编起谎话来毫不脸红心虚,足可见是早有预谋。

我道,“你拉这两个奴才出来顶罪,是要本宫滥用刑罚,背上心狠手毒之名吗?”

元妃道,“臣妾不敢,娘娘何苦一再歪曲臣妾的用心,拿这样莫须有的狠话扎臣妾的心呢?”

我真感到恶心,妍儿在旁小声叮嘱道,“娘娘别动怒,当心自己的身子。”

我深深呼吸,尽量维持平静,在没有证据证明元妃是幕后主使又不得不给玉妃一个交代,也为了维护皇后尊严的情况下,只得道,“把这两个奴才拉去慎刑司,跟宝公公和厉嬷嬷说,若他俩能吐出些有用的东西出来,便立刻放人,好生送回内务府,往后也不必来毓秀宫当差了,本宫会让苟总管给他俩安排个清闲去处。如若不然,便把七十二道刑罚轮着试一遍,若他俩咬死不松口,本宫就姑且信了他俩说的鬼话。”

那两个太监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才真是无心之失…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不耐烦道,“还不带下去!”

一旁的太监只得应了声是,把贾梁和丁柱给拖了下去。其中一个眼带幽怨地望了元妃一眼,但元妃却是看也不看他。他俩皆是伺候元妃的奴才,临到头来也不向元妃求援,自然元妃也不会为他俩说话,反而显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可见是早有准备。既知难逃一死,也就没必要垂死挣扎了。

我不知怎的,头有点昏沉,内里又恶心欲呕,可我来此的目的在于救采茶一命,这事还没提及就差点儿着了道,可见这毓秀宫就算不是龙潭虎穴,也是遍布陷阱、暗藏杀机的幽冥诡域,更重要的是与我八字不合,否则我一向身强体健,怎么会到了这儿便身子发虚,脑袋犯糊涂。

我强作神色自若地向元妃道,“本宫一直以为妹妹是个人美心善、性子绵软的可人儿,不成想管教下人如此严厉,动不动就要打要杀,那犯了错的奴才也就罢了,可妹妹疑心采茶与钟粹宫的太监有染并无实际证据,妹妹对这丫头动用重刑,到底也没问出来妹妹想听的话,妹妹还不打算收手,真要逼死她为止吗?”

元妃仍然跪着,我不叫她起来她当然不能起来,可我就是要好好治治她,便只管让她跪着回话。

她道,“不用重刑,焉能叫她吐口?采茶不过是臣妾宫里的一个婢女,皇后娘娘何必为了她为难臣妾,难道臣妾身居一宫主位,连管教下人的权力都没有吗?”

我冷冷看她一眼,对跟随玉妃而来的小太监道,“你可是齐杨?”

小太监立刻凑过来跪在我跟前,“回禀皇后娘娘,奴才正是齐杨。”

我道,“本宫问你,你与采茶是否相识,有无往来,今日在御花园外何故与她窃窃私语,私相授受?”

齐杨头几乎挨在地上,“娘娘明鉴,奴才不敢撒谎,奴才与采茶只在内务府碰过几回面,彼此互知名姓,私下里不曾有过半点交集。今日不过是奴才见她掉落一个茶包却不自知,好心拾起送还于她,殊知酿成大祸。奴才不仅害采茶落到如此境地,更玷污了钟粹宫的名声,实在万死难辞其咎。奴才不敢求皇后娘娘恕罪,只恳求皇后娘娘查明此事,还采茶和玉妃娘娘清白,奴才就是死也甘愿。”

元妃立刻斥责道,“大胆奴才,竟敢将一贱婢跟玉妃娘娘相提并论,单凭这一句,便该乱棍打死。”

齐杨重重磕头,“奴才失言,甘愿领罪受罚,可奴才与采茶之间确然没有任何关连,奴才所说,皆是实情。奴才可以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便叫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为了发誓,不得不抬起头来直起身子,并起三根手指举过肩膀。

我甚惊讶的是,竟有如此文质彬彬,眉清目秀的太监,适才听他回话也有条有理,字字清晰,真是个难得的奴才。

说起来沉鱼和落雁也都生得不错,面容姣好,体态轻盈,难不成玉妃挑选宫人,都是以貌美为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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