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来——我相信电一定会来,但是一两天可能不够,所以我们大家都明智地选择了每天按照需要的能量进食,而不是按照胃口进食。但是零食很难填饱肚子,所以我们大家都在挨饿。挨饿的滋味,大家都感受过了。我知道大家今天都很饿,而且大家都用理智努力压下了这种不适,就像之前省水一样。但是我们都必须知道一点,那就是,省水带来的不适,只要过了心里那一关,大部分是可以忽略过去的,而饿不行,因为我们的胃会不断地提醒我们,这会让我们比之前更加烦躁不安。”
“而更糟糕的是,我们现在还不能用玩手机写字学习来转移注意力或者纾解压力了。”
“昨天意外来水不算,今天才是正式挨饿的第一天,大家都艰难地忍下来了,但是不提前做点预防措施,我想明天开始,□□和精神的双重痛苦之下,宿舍就该掀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了。”
“今晚我们坐在这里,趁着天还算亮,是为了接下来可能存在的漫长的宿舍困守生活进行讨论,为了生死存亡而讨论,为了避免之后我们再为什么原因吵架或者冷战,也为了我们接下莱能更好地利用我们的生活物资。”
“今晚,我们必须放下一切成见和堤防,畅所欲言,有什么疑惑,有什么意见,有什么担忧,有什么想法,全部要说出来,我们提前解决。重要的是,大家都不能生气,保持冷静和宽容,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懂我的意思吧?此外,我们还要将我们前十天的得失总结一下,主要是物资方面,这个我们稍后再说。先开始第一项。”
随着安幸的诉说,本来捏着鸭脖吃得津津有味的白粟文和陈楠希渐渐放下了鸭脖,面容变得肃穆起来。
安幸话音落下,两人还在紧张之中,安幸已经直接转向了白粟文:“先从你和我开始。”
“白粟文,我想我们两个之间已经存在问题很久了。”
第23章 第十一天:茶话会2
猝不及防收到来自安幸的“下战书”,白粟文惊呆了。
安幸好像比她想的还要耿直一些,是的,耿直。
思来想去,白粟文只能用耿直来解释安幸的一切行为动机。
包括她每次面对自己的误会都不解释,刚认识就能毫不犹豫地指出自己犯错并要求自己改正,不留一点情面,但是在关系到生死的大事面前她又每次都痛痛快快地和她们分享自己的资源和智慧。
考虑到以上这些,白粟文只能理解为,安幸是一个不拘小节的耿直大佬,大佬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没时间来和人计较一些细枝末节的人际交往内容。
相处时间久了,白粟文也觉得,嗯,安幸这种性格,还挺好的。
直来直去,面冷心软,不给面子但是有原则。
前提是能有机会和安幸相处这么久,有机会知道她的好。
换句话说,白粟文已经单方面和安幸和解了,不论是之前安幸不怎么给面子地直接当面指出自己犯错,又或者三番两次不理会自己的问话,还有疑似嫌弃自己笨,白粟文都已经不再去怪安幸,而选择把这当做是大佬的特立独行。
大佬有点脾气怎么了。
万万没想到,安幸竟然直接找自己说了。
白粟文一下子汗就下来了,她支支吾吾:“啊,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对我有意见,我向你道歉。”安幸快速说,“之前好几次你问我话我都不回答你,是我的错。不过我并不是傲慢,也不是看不起你,不肯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太会和人交流。人都有软弱无知的时候,你也会允许我有这样的时候,对么?”
“啊啊,我,这,我不是,我没有……”
时间临近七点,天边已经起了大片的红霞,天色开始向暗了,但是她们坐在靠近小阳台的玻璃门处,互相能看得清对方的脸色和目光。
在安幸一览无余的真诚注视中,白粟文渐渐否认不下去了,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虚伪得可怕。
“好吧,我承认。”白粟文低下了头,看看地面,又抬起头,这一次她勇敢地直视安幸,就像是直视自己虚伪的内心:“我对你确实有一点。可能你不像陈楠希那样表现得亲切,你的作风很硬朗,手段很强大,看起来很像那种不准人反驳的暴君式人物——”
说到一半白粟文又连忙找补:“我不是说你真的是暴君,我就是打个比方,我是说我以为——”
安幸和她同时开口,打断白粟文的找补:“是的,我是。”
白粟文卡了一下,挠着头,尴尬地“哈哈”干笑了两声,“额,其实有时候你也挺能接受别人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