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澜生抿唇,摇头。
于顽凝眉盯了他一会儿,汾州罗岐山上,还有刚才,荆澜生的身手好到出奇,于顽有注意到,那不是一般的散打拳击的路数,倒像是长期训练的军事化格斗招式,出手狠、准、快。
荆氏的水已经深到要学这些才能保身了?
“你从小练啊?武术什么的。”
荆澜生看着他没说话,于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以为问到不该问的了,耸耸肩转过身去,这时荆澜生突然开口道:“是,从小练,完不成训练任务的人,都会死”
于顽愣了一下,大嘴侯以前爱讲豪门残酷的继承人成长纪事,他以为都是扯淡。
“什么意思,都?还有谁吗?”
荆澜生收回目光,“你和我谈恋爱,我就告诉你。” ?我们好像在说一件很沉重的事来着。
于顽噎住,觉得荆澜生在乱说唬自己。
电话在裤兜里闷响,刘杰打来的。
“喂?”
“喂于顽,在徐利家昏倒的那两位警员醒了,在你附近的弘爱医院。”
“好。”
和交班的同事换班后,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两点,于顽准备动身往弘爱医院走,走两步又停下来,看着乖乖跟在自己身后的荆澜生。
不乱说话的话,助理做得还挺像这么回事儿。
“你回去休息吧,去完医院也没什么事儿了。”
荆澜生停住,“赶我走吗?” ??我哪是在赶你啊大哥?
荆澜生垂下眼睛,“我都听你的。”
于顽一阵眩晕,好像又看到那只巨大的精神宠物体了,惨兮兮地耷拉着毛尾巴像被人丢弃了一样。
于顽背过身来往前走,几步后又转身对着还在原地罚站的荆澜生说:“你来不来啊?”
荆澜生唇角微勾,几大步跑上来,走在别别扭扭的于顽旁边,没再说什么逗他,怕再逗人要动手了。
医院晚上也是灯火通明的,于顽找到房间,推门进去,两位警员正被扶着喂水。
先问过二人的身体状况之后,于顽问道下午在王熙华家的事情。
一位警员摸摸脖子,“你们走后,我们把人往警车里带,我刚走出屋子,脖子就被狠狠来了一下,我完全没意识就倒了下去。”
另一位警员接话,“我看清楚了,长头发,应该是个女人,戴着个黄色的面具,看不清脸,她速度很快,我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她就已经到我身后了,然后我脖子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于顽敏锐地抓住关键词,“面具?什么样儿的?”
警员吃力地回想,“黄色的,像是…那种唱戏的…”
“脸谱。”荆澜生接道。
“对对,脸谱面具。”
脸谱?于顽脑海中飞速游走,回到汾州荒山瀑布里那一天,那个山洞里的神秘面具人,白脸谱吊黑眉。
两位警员听说了他们昏倒后王熙华被杀害的事,恨恨地说:“凶手太猖狂了!”
于顽现在脑子里一团麻,让两位同事好好养伤后退出病房,坐在空荡的医院大厅里。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荆澜生坐在他旁边,问道。
于顽想起还没告诉过他神秘面具人的事,把在汾州瀑布救人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荆澜生听完,脸阴沉了下来,本就冷淡的脸上蒙上层寒霜。
于顽捧着脸,“上次那个面具人说什么雇主,他们有可能是杀手组织,职业杀手的话,也能说通现场没留下任何犯罪证据。”
荆澜生恢复脸色,提醒道:“雇佣一个完美完成任务的职业杀手是笔不低的费用,通常下手对象都非富即贵。”
于顽听明白他的意思,三名死者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现在看来的受害方吴荣一家,也没有雇佣职业杀手的能力。
他不知怎的话头一转,问道:“你雇过啊?”
荆澜生噎了一瞬,对上于顽探究的眼睛,“想知道?那……”
“不、不想!”于顽怕他又说什么奇怪的话,止住这个话头。
“于顽?”
被叫到的于顽还停在摆手不听的那一帧,闻声抬头,视线里白色无尘服衣角翻飞。
“裴医生?”于顽站起来,“你在这工作啊?”
裴野来将怀里厚重的笔记本微抬示意,“是啊,刚看完几位病人,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裴野来上前两步,净润脸庞浮上一层担忧,“受伤了吗?”
于顽一句没有还没说出口,眼前被强势地挤进一片黑。
荆澜生迈腿,硬隔在了二人中间,于顽眼前一秒从裴野来的脸切换成了黑西装的挺阔背部,严严实实的。
荆澜生唇线平直,浅瞳如勾了冰线,柔和感被凌冽的压迫感取代,摄人冰霜气从脚下一方土地向上蔓延,被挡住的于顽都没来由的打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