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发现在遗体的胳膊上有针管注射的痕迹在她体内也检测出安定剂,这种东西是只有疗养院才有的。”
“这么说……是我多此一举了吗?”欧阳霍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过可笑,他本以为自己慌不择路,选择模仿连环杀人案的手法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没想到居然反而露出破绽。
“你的意思是承认了吗?”和不绪眼中寒光毕露,额头上的青筋也不自觉的暴起,他对此感到深深的愤怒。
“还有……什么不承认的?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倒不如让法律制裁我来的更痛快。”欧阳霍心已经死了,从温雨星宣布他失去竞选资格后他的心就已经彻底零落。
“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不绪一掌拍向桌面,将整个会议室的玻璃发出震动,惹得在场所有人心都漏跳一拍,“为什么要杀人?!而且在杀人之后还以那样的方式破坏她的遗体!”
“你们真以为...她是什么乖乖女?”欧阳霍嘴角拼命向后咧着,眼睛则眯成月牙状,给人们的视觉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她刚入职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对注射安定上瘾,但是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声张,我以安定为交易让她帮我做事。问我为什么要破坏她的遗体?因为她死时脸上十分平静,唯独那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那双眼珠子都像能跟随着我的身体一样不停的转动,所以我才把它挖了出来!”
“你疯了!”何宁惊恐的掩面蹲下痛哭,她一想到在这么可怕的人手下工作就心悸不止。
和不绪整个身子如同沉浸冰冷的海底,他认为面前的男人虽然是为精神病患者治疗的,但是他却是其中病的最重的那个。
第27章 狐狸的眼泪#27
当祝安屿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9月12日的早晨。
他撑起身子坐在病床上,屋内的光线比他想象中的要明亮不少。这种感觉还是很奇妙的,不管多少次他都没法适应。
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叫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正经东西。他想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臂,却感到左手背上针扎般疼痛,他侧头一看,原来手背上又是青紫一片,现在还在输着营养补充剂。
祝安屿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就在他手掌不远处,一个男人双臂垫在床边,脑袋则埋在臂弯里,趴着小憩,他的呼吸起伏均匀,每随着一下喘息,他宽大的后背就会上下运作,他好像睡得很沉,并没有发现祝安屿已经醒过来了。
“和警官...。”祝安屿迷糊叫着,他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感觉就是和不绪。
他从什么时候守在床边的?他告诉和不绪关于欧阳霍的线索有结论了吗?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休息?为什么...心里面有种奇怪的情绪?
兴许是头上的伤口作痛,令祝安屿无法思考更深难度的问题,尤其是最后一个,他从来不曾幻想过一起床就有人陪在身边,也许有人看护对病人来说是一种特别大的慰藉。
“嗯...。”和不绪的声音似有似无的响起,紧接着在下一秒,他将头抬起,双眼朦胧红肿,额前发丝弯曲成奇怪的形状。他看见祝安屿呆呆地看着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你醒了。”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与无法按耐住的心脏截然相反的,是颇为冷静的话语。
“你脸怎么这么红?还在发烧吗?”和不绪看祝安屿脸色像煮熟的章鱼,便伸手摸上对方的脖颈来测试体温。
祝安屿抬手阻止,他可不想让别人发现端倪,尤其是当事人,这还不如让他一睡不醒比较好。
“事情怎么样了。”
“...欧阳霍已经被正式羁押,很快就会进行开庭审判,所以你无需担心。”
“这样啊,那我能去看看他吗?”祝安屿很快恢复镇定,他还是很有自制力的。
“看他?”和不绪眉头立马皱起,虽然现在的欧阳霍不会威胁祝安屿,但不保证祝安屿见到他会产生什么情绪。
“放心,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照顾我这么久,作为惟一能说上话的人,我想对他说说以前的事情。”祝安屿故作无所谓的摊摊手,表示和不绪拒绝也可以。
和不绪没有回应,大概是在做内心挣扎,过了许久,他才起身转换为往日的严肃,“先吃点东西,然后换身衣服吧。”
... ...
临海市公安机关看守所,12日上午10点,一辆警车稳稳驶进其中。
有两位警察出来迎接,和不绪率先从驾驶座上下来,随后移动到后车位开门,搀扶一位年轻男生下车。
男生看上去身体不好,皮肤苍白,嘴唇发紫,唯有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灵活运转,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周边的环境。他整个人像树上摇摇欲坠的落叶,风一吹好像就能带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