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商爻看看天色,赫然暴起,声音如擂鼓般响亮又充满威慑力。
他找到丁善:“丁所长,是不是河道都搜巡过了?”
那俩一线警员道:“下游近一百公里都搜遍了,没有,捞河的还在继续往下,但是这么缓的水流,再往下搜找到的可能性不大。至于山里,我们把河岸边二三十里的范围都搜过了,没找到,再要扩大范围,只能等天亮了。”
“不用扩大范围,有个地方还没搜过。”
“哪?”
商爻抬脚就往前走。
中年男人赶忙拦他:“你想跑,没那么容易,大家把出村的路堵住!”
商爻冷冷看着他:“不用出村,就在村头。”
“什么?”
商爻懒得解释,只道:“想见人,跟我来。”
他直奔村头去。
李四大惊,上来阻拦道:“商爻,你不要转移注意,我三哥是在河里失踪的,怎么可能在村里!”
“那可就难说了,”卫小东小胖手一把推开他,粗声粗气地道,“村子没锁,想进来还不容易。”
“可是……”李四还想再说,卫小东直接揪住他衣领,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很快抵达村头。
一间土坯房歪歪斜斜地立在竹林后。
商爻一脚把门跩开。
空的。
李四怒吼道:“你有病吧,这是老牛头的家,分出来让我和三哥暂住的。那可是个抠门的主儿,你把他门踢坏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吓唬谁呢,我怕一个老牛头?”商爻目光在没什么家具的屋里一转,示意卫小东开五斗柜。
“你要干什么,不许动屋里东西!”李四试图阻拦。
卫小东一把推开他,走过去拽住柜门缝里的一片衣角狠狠一拉,一个瘦高人影滚下地来。
“哟,这谁呀,怎么藏在柜子里。”商爻故意问。
张三又惊又骇,忙用袖子把脸遮住。
所有人倒吸冷气,中年男人愣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状,丁善忙对警员道:“把出村的路守好,真相没查清楚前,谁也不准离开!”
这下好了,刘翠儿郑导演带着大部队来要赔偿,结果赔偿没要到,商爻还真赔了一个张三。
郑导演再笨也看出不对劲了,上前朝着张三就是一脚。
“小兔崽子能耐了啊,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们大家一顿好找!”
言下之意,万幸张三没出事,肯定是回来时和救援部队走岔了,弄出这么大的误会。
张三趴在地上不敢起来:“舅舅,别打了,我这刚回来!”
“臭小子,你知道你惹出多大的误会吗!你媳妇急疯了,差点没找商导拼命!”郑导演现在开始叫“商导”了,他转向商爻,笑容和蔼了许多,“大侄子,既然外甥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他说着就朝门外走。
卫小东在背后推他一把,险些把他推到地上去。
“郑导演好大的架子,你带这么多人来,闹了半天,一句道歉没有,就想走?”
“我外甥还落水了呢!”郑导演叫道,“再怎么说也是你们不对在先,我不计较他险些没命,你们倒来指责我,什么意思!”
“事情怕没那么简单吧。”商爻说,“张三落水到底是不是意外,还有待查清呢。”
郑导演:“你什么意思,不是意外,难道还是故意的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商爻道,“当时只有张三一个人在水里,怎么落的水,谁也没看清。出事还不到一天,你们一波接一波地来找茬,怀着什么心思,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得理不饶人呢!”郑导演恼羞成怒。
他带来的人一个个地又闹起来,以刘翠儿为首,哭得像张三真死了似的。
丁善从人缝里钻进来:“事情确实不能就这么个算了,既然报了警,就该弄清楚原尾,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张三一听,忙往床上一躺,装死说:“我这刚回来,头疼!我说丁所长,你就别逼我了!”
说着,闭上眼,咬死牙关,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刘翠儿忙扑到床边嘘寒问暖,又是倒热水,又是拧毛巾。
商爻愣是被他俩这二人转逗乐了:“行,那你就歇着吧,什么时候能做笔录了,门口的人什么时候撤!”
说话间,丁所长的人把出村的必经之路封锁了。
王村长怕罗村的人闹事,也叫来村里的青壮年,手持草耙锄头戒备地守在屋外。
抠门的老牛头更是一个劲地嚷嚷:“我的锅碗瓢盆!还有我那五斗柜!弄坏了要赔的!”
这凄凄惨惨的一破锣嗓子,跟刘翠儿嚎丧有异曲同工之妙,罗村人脸都绿了。明知道他们演戏呢,偏偏却挑不个毛病来,你说气人不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