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生气了？”
“理我一下嘛。”
“刚才的事我向你道歉, 我不该语气那么凶, 但是我和他之间真的有事情要谈，不太方便别人知道。”
背对自己的人一直不搭腔, 燕羽书一鼓作气绕过他面前，双手捧住韩灼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
燕羽书认真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开诚布公地谈，我不希望我们之前存在误会。”
韩灼盯着燕羽书坚定的双眸, 自嘲地笑了, 道：“怎么, 稳住了那头回来稳住我, 我看上去这么好玩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燕羽书皱眉，这话里他每个字都知道，怎么连起来内涵那么复杂。
韩灼靠胸依靠在卫生间门口，手上是刚从里面搜刮出来的洗浴用品，似笑非笑道：“到底几个金主才能满足你的需求？一个掏钱一个掏心？该不会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人吧。”
燕羽书：？？？
韩灼慢悠悠走到行李箱旁，沐浴露洗发露随意一甩，撞进衣服堆里发出一声闷响。
响声敲在燕羽书混沌的大脑，混乱中被撕开一道口子。
“金主？”燕羽书指了指韩灼。
韩灼点头：“嗯哼。”
“金主？”燕羽书指了指窗外。
韩灼又点了点头，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隐藏在角落的黑暗交易终于要曝光在光明之下。他死死盯着燕羽书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等待着答案。
真卑微啊，韩灼想。哪怕他说谎骗自己那个人不是他的金主，自己才是他喜欢的人，自己也会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地去相信吧。
漫长地等待中，想通了的燕羽书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之后，燕羽书歪倒在床上。
独自黯然神伤的韩灼：？？？
“你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啊。”燕羽书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侧躺着捂住肚子。
韩灼瞪大双眼，怎么得出来的？这都是他从一桩桩，一件件的细节中总结出来的！
酒吧里被年轻男人接走，遇到麻烦之后也第一个找他解决，甚至连两人之间的谈话都不敢让他听到。
那种有点小钱的撒谎精，哪里值得你喜欢了？！每每想到那个白西装道貌岸然地身影，韩灼就恨不得把他虚伪的白西装扒下来。
欣赏了一番韩灼的内心戏变脸，防止他在胡思乱想得出什么危险的结论，燕羽书弯着眼睛，伸出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燕羽书：“我投降，我坦诚，我什么都跟你说，但是你要有一点心理准备，噗。”
“刚才你见到的那位，叫宋景思。”燕羽书观察韩灼的表情，发现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很可能是调查过，燕羽书笑意更浓了，他不再拐弯抹角，继续道，“是我母亲的亲弟弟，我的亲舅舅。如果你非要说他是金主也不是不行，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受他的资助完成学业，他确实也可以称作我的金主。”
“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想当金主二号的韩小灼？”
刻意摆出帅气姿势的韩灼，因为腿软差点摔倒，还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把桌子。
什，什么。宋景思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金主，而是他的亲舅舅！
扶桌子的手，微微颤抖。
回想他对宋景思出言不逊，原来燕羽书说的家人是真的家人。
他今晚第一次见家属，而他，却对燕羽书的家人出言不逊！
韩灼颤抖着手摸了摸口袋，可恶，自己没有抽烟的习惯身上从来不带烟，要不要下楼去楚驰的酒窖里拿两瓶酒来消消愁。
“你，我，呃，他。”韩灼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颤颤巍巍地行至床边，“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把脸紧紧埋进被子里。
半晌，被子里传来韩灼闷闷地声音，不甘道：“你真的没有金主吧。”
燕羽书差点没被他笑死，也爬到床上跪坐在他身边，笑道：“当然没有，本人行得正、坐得端，二十余年有且仅有一次心动。”微凉的手指插进韩灼的发缝，强迫他抬起头来。
第一次看到韩灼凶神恶煞的脸上露出类似于“求原谅”的表情，燕羽书乐于接受这样讨好的眼神洗礼，又揉了一把他的额发，情不自禁在他的额头印上一吻。
薄唇一触即离，燕羽书道：“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韩灼顺势把头埋入他的掌心，心里的话一股脑溜了出来：“咱们舅舅喜欢什么东西，下次我给他赔礼道歉。”
燕羽书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人都没追上就想着见家长了？”
猛地想到自己没有告白，燕羽书也没有答应，自己没有任何名分的事实，韩灼垂死病中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