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潇潇耐心等了几天,见萧齐真确实没再出来蹦哒,才放心离开。
真是想不到,这人居然还敢来草原找自己。
又等了一会儿后,塔尼斯动了动腿,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远方。
估计是听到远处的声音了。
郎潇潇没动,依然坐在地上,静静等待那人过来。她捡了一把小树枝,用小刀耐心削着,没一会儿便削成了根根尖锐的箭。
很快,萧齐真便带着几个人闯进了草原。
人还没到,声音先嚷嚷上了:“郎潇潇呢?让她给我滚出来!”
门口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接话,却也完全没有放人进去的意思。他们像是听不到也看不到眼前的人,只继续站在门口,没给一点反应。
又把萧齐真气得要死。
不过,很快他便看到了想找的人。
“郎潇潇!”萧齐真气急败坏,“你还敢出来见我?!”
郎潇潇淡淡道:“你敢来找我,我也是没想到的。”
萧齐真这段日子看来过得十分不好。他脸色发青,两颊凹陷,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再华贵,看来禁足的这段时间,确实吃了不少苦。
郎潇潇扑哧一声笑了,道:“怎么,都被你父皇禁足了,还敢出来惹事?”
“惹事?”萧齐真猛地一挥袖子,指着郎潇潇怒道,“你不来招惹我,我早就懒得理你了!”
郎潇潇:“那你滚啊。”
“你少得意!等我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带兵灭了你们狼族!”萧齐真骂骂咧咧,“你给我等着——”
话还没说完,一支木制短箭便夹着狂风呼啸冲出,直直射向萧齐真的右手,只不过顷刻间便将他的衣袖刺了个对穿。
萧齐真大为震惊,躲闪不及,只下意识挥手闪躲——
刺啦一声,他右手的袖子应声撕裂,露出内里的中衣。
郎潇潇本不欲与他多说——若论起才干能力,萧齐真怕是下辈子也当不上皇帝。况且两人毕竟相爱一场,不管这其中几分真心几分假意,那些相处过的时光总归都是真的。
郎潇潇无法绝情至此,事到如今也只想着,只要萧齐真不再来招惹她,她便放下那些曾经的过往,就当作两人从未认识过。
只是萧齐真非要将他们两人的恩怨上升至他与狼族的层面,这是郎潇潇万万不能容忍的。
“萧齐真,我建议你,不要把事情扯到草原、扯到狼族。”郎潇潇又捡起两三个树枝,用小刀慢慢削着,“你与我之间的事是私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放你一马。但如果你要扯上草原、扯上狼族——”
刚刚才削好的小箭应声射出,粗糙的木头被郎潇潇削出尖锐的头,变成最锋利不过的武器。
“——那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草原。”
这支箭依然没有瞄准任何一处要害,它高高飞翔萧齐真的发髻,打乱了他的头发。
……皇子最重仪表,如今他拖着一只破烂的袖子,头上垂下了好几缕碎发,整个人狼狈不堪。
“郎潇潇,你、你、你怎么敢!”萧齐真咆哮道,“我是骈阳国的大皇子!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郎潇潇静静地看向对面歇斯底里的男人。从他身上,她竟已找不出任何属于原先深爱过的那个男人的痕迹。
她淡淡一笑,道:“我是狼族的公主,我什么都敢。”
萧齐真仍欲发作,只是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间又变了脸色。
“潇潇,潇潇……”他忽然变得殷勤,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郎潇潇低下头,扔了手里那一把树枝,只说:“没什么好说的,你也别再来了,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就这样吧。”
说罢便要离开。
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依然不懂得人间险恶。她去人族居住的地方转了很久,学会了一些从前不懂的人情世故,例如好聚好散。
只是她仍然不懂,总有些人真的能够对爱过的人挥刀相向。
好在,她不是孤身一人。
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身边的塔尼斯飞奔而出,闪电一般扑向了身后的男人。
与此同时,远处又跑来了另一头狼。
那狼四肢强壮有力,犬牙锋利无比,只是这样奔跑着就能带来骇人的压迫感。
它越过郎潇潇和塔尼斯,凶狠地扑到了萧齐真的身上。
下一刻,身后便传来了牙齿撕裂异物的声音。
郎潇潇无暇顾及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她在寻找……寻找那头狼的主人。
不远处,郎卅正举着自己的斗篷罩在谢芷清的头顶。
“好热啊。”谢芷清不愿意,用手指戳戳他的腰,说,“不要捂着我。”
郎卅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不是热不热的事,阿忒斯去泥里滚了一圈,脏得很,不想让你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