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卅依然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谢芷清身上,只有实在要紧的事才能劳烦他老人家大驾亲自处理一二, 并且每次出门前, 都会仔细告知谢芷清自己的去向, 以免小皇子有事找不到他。
不过那天,郎卅下午频频看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后来又起身换了件衣服,对谢芷清说:“我出去一下。”
谢芷清点点头, 说 “好”。
他心大得很, 完全没有疑惑郎卅出去干什么。
狼王出门后没多久,谢芷清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过去开了门——
“潇潇?!”谢芷清惊讶道, “你回来啦!”
郎潇潇换回了以前常穿的衣服, 麻花辫依然绑得乱七八糟。她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外包装裹得用心又粗糙。
“小清儿,”她冲谢芷清笑了笑, 抿着嘴,道,“我回来啦, 来看看你。”
“进来坐。”谢芷清赶紧打开门让她进来。
郎潇潇把身后背着的大家伙往地上一扔——
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总之看着宝贝得紧, 在地上滚了一小圈后她又赶紧捡了起来, 拍拍上面的土, 好好立在门后。
不知是因为许久不见,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郎潇潇看上去很有些拘谨。她在房里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坐在哪儿。
谢芷清温和地笑笑,指指自己身旁的椅子,说:“坐呀。”
郎潇潇这才坐下。
郎卅始终不肯告诉他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到,这两人必定大吵一架。谢芷清始终忧心郎潇潇最终还是会去骈阳国,会在那里受些什么委屈,如今人回来了,看上去果然蔫巴巴的,谢芷清只想着,看来果然是栽了个大跟头。
他很想问问,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耐心等待郎潇潇主动提起。
安静了一会儿后,郎潇潇开口问道:“小清儿,你最近还好吧?怀孕是不是很辛苦?”
谢芷清摸摸脸,道:“我很好,父皇派了太医过来照顾,我一切都好。”
郎潇潇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见谢芷清神色确实不错,才应了一声点点头。
她低下头,绞着手指,又问:“我哥呢?他最近也还好吧?”
“他也很好。”谢芷清笑笑,说,“只是最近有些忙,你应该知道吧,开春了,事情多。今天下午他出去了,不然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郎潇潇身体一僵,视线到处乱窜,没有接下这个话题。
谈天短暂地终止了。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芙芙啃菜叶的嘎吱声。
郎潇潇大概是真的变了,这样安静的气氛居然让她变得尴尬起来。她肉眼可见地坐立不安着,后来干脆起身,凑到芙芙面前看它吃东西。
小兔子许久没见她了,大概早就忘了她的样子和味道,面对狼的恐惧让它哆嗦几下,默默挪到了角落。
郎潇潇失落地走开了。
离开两步后她又想起什么,扭头看看芙芙,向谢芷清问道:“小清儿,我哥有一个白色的小兔子玩偶,是用芙芙的毛做的吗?”
谢芷清道:“是。做得很粗糙,我手太笨啦。”
郎潇潇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更失落了。
她几乎失魂落魄地回到椅子上,终于开口说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之前离开草原后,我没有跟……萧齐真一起,没有去骈阳国。”郎潇潇抠着手指,低声说道,“我去外面转了转,去了一些很远的国家,直到前阵子,在回草原的路上才去骈阳晃了一圈。”
谢芷清耐心听着,“我知道你没有跟他走。那么,为什么后面还是去了呢?”
郎潇潇说:“之前我跟郎卅说,关于萧齐真的事情,我会自己问清楚。我本来不想再理他了,可是想到这个,就觉得,至少还是该去问个明白。”
“我并不是去讨什么说法,对于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也已经不再好奇。”郎潇潇继续说着,“我只是想着,我得自己了结这件事。可是,当我真的见到他以后,我……我又知道了些别的事情。”
谢芷清眉头微皱,“什么事情?”
郎潇潇的表情很复杂,有悲伤,有愤怒,也有很多说不清的别的情绪。
她说:“我知道了那三个女人的真实死因。”
谢芷清缓缓睁大双眼。
当时萧齐真同郎卅说的原因都是真的,只是在那些原因背后,还有更深层的理由。
“他是个很多情又很绝情的人,当初娶她们时是真的喜欢,但很快就失去了新鲜感,不想再让她们留下,便想着找理由遣散她们。”郎潇潇无奈道,“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骈阳国这么封建,女子一旦出嫁便不能再回娘家,不然会被人看不起。那几个女人宁愿死也不想离开,后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