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奴婢此时身受重伤无法随行奴婢自是不勉强,可殿下您看奴婢好着呢,就让奴婢跟着您吧。”
香苑也哭着道:“殿下,奴婢也好着呢,奴婢一定会保护好殿下与自己的,殿下别丢下奴婢。”
赵骊娇转过头眼角溢出一滴泪,几个侍女自幼跟着她性子也随了她一样倔,她心知此时就算不答应她们也定会悄悄跟上,最后只得退了一步:“香晚香庭留下。”
香庭这次意外的没有反驳,低着头安静不语,而香晚边哭边道:“殿下,奴婢不要离开殿下。”
香凝一把将她拉开,拽到一个角落抚着她的双肩正色道:“香晚,你不会功夫跟在殿下身边会拖累行程,你难道想让殿下在对敌时还要分心来保护你吗?”
“不要…”香晚哭的双目通红,她知道香凝说的在理,可是她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殿下。
香晚是几个侍女里头年纪最小的,平日里在府里都是被宠着护着,比一般府里贵女养的还娇贵,见她哭的可怜兮兮香凝也不忍心说重话,只放柔了声音:“香晚你听着,若是我们有了意外,你要替我们活下去,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嫁人,一起伺候殿下,香玉香音已经走了,若是…我们也食言了,你一定要替我们活下去。”
末了香凝将香晚搂在怀里声音哽咽:“你放心,我们拼死也会护住殿下。”
香晚心知坚持无果,扑在公主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殿下,您到了姑苏要给奴婢传信,别把奴婢忘了。”
赵骊娇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背:“晚儿可是我们最宠的小女郎,本宫可不敢忘。”
香庭也上前抱了抱赵骊娇:“殿下保重。”
赵骊娇点头,而后将香晚推到香庭怀里:“护好我们的小女郎,她要少了根头发定找你算账。”
赵骊娇说完又沉默了下来,道:“若是…若是收不到信号,你们便嫁了吧,你们的卖身契在出公主府时就已经烧了。”
赵骊娇又看向原泞等人,道:“你们也是,一月后没收到信号就各自散去,该回家的回家,该娶媳妇的娶媳妇。”
“程楚是兄长的亲信,兄长的眼光我自是相信,今日我便将我们最小的女郎交给你,你可要好生护着宠着,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原泞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往后香庭就托付给你了,定要照顾好她。”
末了又加了句:“若本宫能活着到姑苏,便给你们主持大婚,若是不能,你们便好好过日子。”
香庭转过脸无声抽泣,香晚已捂着嘴哭的不能自己,殿下这分明就是在交待后事。
原泞程楚红着眼领命:“卑职尊令。”
最后,只剩一人未定去留。
小少年见赵骊娇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连滚带爬的起身跪在赵骊娇面前:“殿下,我…我熟悉这里的山路,带上我吧。”他不知道赵骊娇是什么殿下,但跟着他们唤殿下总归没错。
赵骊娇皱眉:“你随他们留下自会保你余生无虞,你要跟着本宫就是不归路,如此,你还要跟我?”
小少年咬着唇,坚定的点头:“我的性命是殿下救的,不论生死都跟着殿下。”
“而…而且…这里的小路我是真的熟。”
唐钊脸色骤变,伸手拽住小少年的衣襟,恶声恶气的道:“你为何会对此熟悉?你晕倒的地方荒无人烟,你又是如何到的那里!”
说完挥手将小少年扔在地上,拔出剑抵在他的脖子上:“若有半句虚言,我立刻杀了你。”
小少年身子抖了抖,显然是害怕极了,他往赵骊娇身边挪了挪,却见少年公主只淡淡盯着他,他便明白要是不说实情别说是去是留了,就是性命也保不住。
小少年跪坐在地上,睁着一双水雾眸子看向赵骊娇:“殿下,我…我家在江南姑苏。”
“姑苏”二字一出,唐钊的剑又近了几分,殿下要去的便是姑苏,他怎地那么巧也是姑苏人!
“让他说完。”赵骊娇瞧了眼小少年脖子上溢出的血痕出声阻止,唐钊依言将剑退了几分,眼里的杀意却丝毫未减。
脖子间的疼痛让小少年全身紧绷,不敢有丝毫隐瞒:“我…我家中贫苦,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原本父亲在外头做工,母亲做些针线还能勉强维持生活,可就在两个多月前,父亲在外做工伤了腿,若不医治就会落下残疾。”
“母亲没有办法只得将妹妹卖出去,可妹妹还小,我舍不得让她走,便央求母亲把我卖了。”
“买我的人还带了好些与我同龄的少年女郎,他们把我们放在马车里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后来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劫匪,买我们的人都被杀了,我们便趁乱逃走,但有的还是被抓了回去,逃出来的只有几人,后来跑的太急了就都跑散了,等我停下时就只剩了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