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在猜测苏公子有多得骊安公主重视时,里头的小公子已经面红耳赤,这是陈大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必要时唤殿下骊姐姐,更能让人信以为真。
外头没有动静,苏卿又羞又恼斥了句:
“还不滚开!”
几个守卫相护对视一眼便欲放行,城门排查是不能松懈,可也不能真的死脑筋,他们起初是知道里头坐着的不是骊安公主才敢开口要查。
这位小公子他们虽未见过,但骊安公主花千两白银买乡野出身的苏公子这事姑苏城已人尽皆知,按理说从民间来的性子应当谨慎和善,谁都没想到这位会如此不好相与。
就在守卫退下时,有一人上前:“慢着。”
守卫见到来人纷纷行礼:“见过王统领。”
混在侍卫中间的唐钊眸色一暗,姓王的?贤妃娘娘便是王家人!
此人名唤王川,正是三皇子生母贤妃娘娘娘家的族亲,姑苏城虽是张之润的地界,但三皇子塞人进来他不仅没法阻止,还得将人好生看着,否则出了事怪三皇子罪下来他担不起,是以这些年王川在姑苏城也算是能横着走。
“苏公子,城门排查是朝廷规矩,还请苏公子不要坏了这规矩。”王川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拦在马车前,他下派姑苏城便是为了盯着张之润,如今骊安公主来了,他的任务便是死死监视公主府,马车里头的人他虽然并未放在眼里,可毕竟是从公主府出来的,他必须得查!
唐钊凝眉,开口便是拿朝廷规矩压人,这是故意讽刺苏公子的出身。
小公子眼神慌乱,陈大人可没跟他讲什么朝廷规矩啊…
苏卿不出声,气氛便诡异的安静下来,王川不屑一笑,泥腿子便是泥腿子经不住吓,他正欲让人上前查探,却听里头小公子道:“王统领可知本公子是什么身份?”
王川轻蔑勾唇,不过是个乡野穷孩子,就算入了公主府做公子,也不堪入眼:“谁不知道苏公子入了公主府,一朝尊贵变凤凰,可就算如此,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
“王统领错了,我出身乡野大字不识,不是什么凤凰。”苏卿打断王川的话。
众人一愣,这是整个姑苏都知道的事,有必要说出来自己落自己的脸?
“所以,我没上过学堂,更不懂朝廷规矩,在我这里,骊姐姐就是规矩!王统领要是觉得我坏了规矩,尽管找骊姐姐去,我就在这儿候着。”
“但若谁敢擅自掀帘,便别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就算今儿打死了一两个,想来骊姐姐也舍不得怪罪于我。”
王川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半晌后才咬着牙冷冷哼了声:“苏公子倒是伶牙俐齿。”
话音刚落,里头便飞出来一颗桐硕大的青李,端端砸在王川的身上:“你大胆!本公子岂是你能评判的!”
王川盯着那颗从他肩膀滚落在地的青李,气的面红耳赤,只还不等他发作,便见那眉清目秀的小侍恭敬的对里头的人道:“苏公子,再耽搁下去那白狸可就抓不着了。”
想来那白狸在苏公子的心里应是极其重要,小侍才刚说完小公子便掀了车帘,怒目瞪着王川。
从王川的角度刚好能将马车里头看的清清楚楚,除了一个如玉小公子,就只有一盘青李。
王川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便见小公子将那盘青李铺天盖地的砸过来,小公子怒不可歇的冲他吼:“要是因被你耽搁而没捉到白狸,本公子饶不了你!”
如此一来,连一盘青李都没了。
青李个头不小,且那一盘大约有十几个,就算小公子力气不大,而王川也有意避让,但还是有几颗砸在了王川的脸上,王川握着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死死瞪着冒出半截身子的小公子,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小公子却未将他放在眼里:“给我滚开!”又朝马车夫道:“驾车,压死了本公子给他买棺材!”然后人便钻进了马车。
王川气的牙关发颤,里头的小公子却似乎还不解气,人掀了马车旁边的帘子探出头朝后头的侍卫吼道:“若再有人敢拦,打死了事!”
侍卫竟都恭敬应下:“是!”
城门守卫被苏卿这蛮横的性子惊的瞠目结舌,眼看那马车夫扬起了鞭子,王川才不得不往后退,才刚刚退后马车便从他面前疾驰而过,若他再慢一步,便真的要被马车碾压。
有守卫见王川气的狠了,忍不住上前劝了句:“王统领何必同公主府的公子较真,骊安公主怪罪下来可没好果子吃。”
要说这苏公子蛮横是蛮横了些,可人生得好看呀,也不怪骊安公主一掷千金了。
王川呸了声:“不过是个不知礼数的泥腿子,他也配!”姑苏城谁不知道他是三皇子的人,就连张之润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他何曾受过此等欺辱!王川盯着疾驰而去的马车,眼里萃着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