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起来怎么还是不开心呢?”
谢清瑰依旧不说话,她秀气的眉头紧皱,握着皮包的指尖不自觉发白。
“是因为你内心依旧是不确定对吧?”严桓之笔尖轻点,笑着帮她下了定论:“就算你们在正式交往,你也对这段关系充满了怀疑,认为随时会结束,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对方。”
“不过也正常,屿少那个混蛋玩意儿……”他轻笑,说得意味深长:“你哪里敢放心信任呢。”
“严医生,因为你是医生,所以我会把我过往所有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谢清瑰指尖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力:“但性格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就算我有了你这么个倾诉对象,但该焦虑的还是会焦虑,我目前只能靠药物。”
“麻烦你,帮我开药。”
严桓之皱了皱眉。
面对如此坦诚的病人,他作为心理医生应该是庆幸的——毕竟谢清瑰愿意对他说出那些她不愿面对的过往,并且也算积极地寻求解决方式。
但是……他却感觉她身上的那根弦更加紧绷了。
好像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断掉。
这种情况下,严桓之也只能配合的先给她开药了。
“谢小姐,有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他开单子的时候,笔尖在纸上‘刷刷’的声音很明显,彰显了主人的用力,声音却是刻意放缓的温和,尽量说服面前的病人。
“既然你选择了不破不立的这个治疗方式,选择和沈季屿重新在一起,那你最好是要从内心来接受他。”
比起破镜重圆,其实严桓之当初更建议的是彻底抛掉这段感情。
毕竟从谢清瑰过往的经历来看,焦虑症已经依附伴生她四年这么久了。
从谢槐出事开始,但在最近这八个月里,却是症状最严重明显的几个月。
就是重新遇见沈季屿的这些日子。
严桓之是局内人,他清晰地知道沈季屿并非良人。
但既然谢清瑰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也只能从医生的角度给出最合适的建议——不要谈一场太紧绷的恋爱,放松自己,用现在来填补过去的遗憾和执念。
真正放下那天,就算他们还是会分手,那到时候女人的症状也会得到适当的缓解的。
谢清瑰接过严桓之开好的处方,点头道谢:“谢谢。”
“不客气。”男人笑了笑:“医生应该做的而已。”
她唇角轻抬,把处方单收进包里刚想离开,突然想起了刚刚在电梯处碰到的人,随口问了句:“严医生,刚刚萧景是在您这里看病的么?”
严桓之似乎是有点强迫症,正在把桌面上的书摆得方方正正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
“是啊。”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微笑道:“说起来,他还是你介绍过来的呢。”
“他之前说是有朋友生病,想要看医生。”
结果却是自己来看,谢清瑰隐约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她也没兴致多想,问过就算,起身离开。
有了药物的帮助,谢清瑰接下来几天都休息得很好。
月初发了工资加上这个月的补课费结算,她第一时间就打在了谢槐在德国医院治疗用的那个账户里。
她这次打的钱比较多,足以支撑谢槐在那边半年的费用了。
虽然一大笔钱打过去后颇有种‘两袖清风’的感觉,但起码心里是舒适的。
谢清瑰难得主动给沈季屿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吃什么。
“哟,心情不错?”对面的男人笑吟吟地问:“怎么,你要亲自下厨么?”
“我哪儿会啊?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堪比生化毒药你敢吃么?”谢清瑰边逛超市边和他打趣,挑选着冷藏柜里的酸奶:“不过我可以帮你买菜嘛。”
虽然她不会做,但可以打下手。
“成。”沈季屿轻笑,按照她的口味点了几样食材。
谢清瑰拎着东西回到家时,没多一会儿沈季屿也开车回来了。
她正在厨房笨拙地挑虾线,专心致志到都没听见门口有开门的动静,直到被人突然从身后搂住,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你!”谢清瑰侧头,鼻尖嗅到男人身上那股古龙水的味道,舒了口气:“你故意吓人是吧?都不出声!”
女人带着些娇嗔的责骂让沈季屿挺受用,他笑了笑,光洁的下巴蹭她的脸:“这不是看你难得这么贤惠,不好意思打扰么?”
“……你现在也是在打扰。”谢清瑰手肘怼了他一下:“让开,我挑虾线呢。”
他一双长臂牢牢地搂住她的腰,简直让她什么都干不了。
“别弄了。”沈季屿帮她脱下手上的胶皮手套戴在自己手上:“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