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接过她怀里的纸箱,他低着头,表情淡淡的,像是收敛住了所有的情绪:“中午就没怎么吃饭,现在饿不饿?”
手上的重量全被眼前人接走,所有的压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许浣予湿漉漉的眼睛黏糊地看向他,等不及去揉搓发麻的虎口,她放下所有的防备,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饿。”
心里不知道怎么得就像是被她戳了一下,石子刮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大片的涟漪,陈彦周瞬间心软了下来。没手牵她,男人抬了抬下巴,“有什么想吃的?”
现在还没到下班的点,外面的人不多,许浣予和陈彦周两人一起往办公大楼外并肩走着,她认真思考了下:“火锅!”
天气寒冷的时候,就好想吃点儿热乎乎的东西。
尤其火锅,最对胃口了。
陈彦周轻笑了下,显然也是猜到她会说吃这个。
他们刚走出去两步远,身后的电梯门打开,乔雅拎着东西从里面追了出来喊住许浣予。
乔雅拎着的是礼品包,她追了上来,在看见许浣予身边站着的人时愣住,片刻后,神色恢复正常,“怪不得你要辞职,是跟陈总重归于好了吗?”
她笑了下,“之前说你跟陈彦周会在一起你还不高兴,在一起这么好的消息怎么不愿意往外说啊?”
许浣予原本的笑意随着乔雅的话变得消失,她小脸变得骤冷,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寒凉,她笑了下,一字一句地启唇:“是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爱把私事往外说。”
乔雅当然听出了许浣予话里的嘲讽,她笑了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把手上的礼品包送过来:“这是我托朋友买了半个多月的东西,今天才到。我听我妈说你要回云城,许奶奶身体一直不太好,想着买些燕窝给她老人家补补。”
“孝心发到我奶奶身上啊?”许浣予没接,她下巴抬着,一点儿也没往她手里看,“你要送自己送,找我做什么?”
乔雅脸色有些白,她抿着唇,眉心藏着浓浓的不满,她说:“浣浣,你知道我做这些都是因为你。”
因为是许浣予,所以才想尽办法为她谋得利益。
因为是她,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出现在她面前。
就连送许奶奶礼品也仅仅因为——那是许浣予的家人。
因为跟她有关,才会想着尽那一丝丝善意。
许浣予淡淡地听完这些,脸上那抹疏离的神色渐渐明显,她垂下眼,语气里的那股嘲弄意味尽显:“你能别在这小丑跳钢丝了吗?”
“真不觉得自己很烦啊?”
即使是在陈彦周面前,她的态度也没一丁点的退让,眼底的嫌弃一点儿也没掩藏。
说罢,她便挽住陈彦周的手臂一起离开了这里。
可乔雅就像是没有羞耻心一样,依旧不依不饶地上来。见许浣予这里无法下手,她便喊住了陈彦周,她笑了下,看着很大度、很善良地说:“希望你帮我好好照顾浣浣。”
“你帮我”这三个字,倒是显得她和许浣予关系太过亲密,更像是她将陈彦周对标成一个外人身份,而她在这儿委托着一个外人来照顾许浣予。
不管是占有欲还是因为别的,这种认知让陈彦周心生不悦,原本站在许浣予身边一言不发的男人,这会儿也笑着开腔提示说:“自然。”
“我女朋友我会照顾好,不劳费心。”
这是恶劣的占有欲在作祟。
陈彦周明明知道,但也任由心底那杆不平衡的秤倒斜。
他们走后,何义东也追了出来,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乔雅身边,一脸担忧地检查着乔雅全身状态,“许浣予没欺负你吧?”
乔雅淡淡地收回看向前方的视线,他冲着何义东摇摇头,“我什么没事,我就是有点担心浣浣。”
许浣予和陈彦周走了没多远,放眼望去,背影还在。
看得出来,陈彦周多年坚持着运动锻炼,即使是扎进工作上,他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旁边站着的许浣予背影纤细,两人看起来倒是有种别样的体型差。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皱起的眉头缓缓放平,语气忽然轻缓:“还好浣浣身边有陈彦周在,要不我还真怕她又做什么傻事。”
何义东无语地撇撇嘴,无所谓地开口:“许浣予就一刁民,她能做什么傻事啊?她自己不做那个损人利己事情就好了。”
乔雅呆呆地看着办公大楼门口,直到那两个人影消失,那些曾经过往的消息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她还记得,那是大四快要毕业的时候。
也是乔雅因为得知许浣予接近陈彦周的目的只是为了气她,所以才选择和陈彦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