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的爱一样,很满,但却小心翼翼,生怕让那个敏感破碎的女孩儿感到不适。
陈彦周向后退了两步,和许浣予之间保持了点距离。他单膝跪地,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枚丝绒材质的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闪闪的戒指。
花房里,陈彦周忽然开口说:“以前读初中的时候,我在一家名叫‘晚晚花店’的门口认识一个小女孩。她长得好漂亮,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我记得她扔过一束玫瑰花给我,但那天的她就好像被全世界丢弃了的小野猫,坐在亭子下伤心地哭到晚霞落下。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默默地站在旁边陪了她一下午,换得她一句陌生的谢谢。”
之所以用“陌生”,是因为到了下次见面,那个女生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他静了一会儿,“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当初没上去跟她多说两句话,后悔没能早点和她认识。”
如果能早点认识的话,那位好看的小姑娘在最无助的时候是不是会好一点点。
许浣予定在那儿,静静地听他说。在看见挂在那儿的‘晚晚花房’时候,许浣予就猜到了陈彦周肯定认识她更早。
今晚经历了太多,她的眼眶很红,她摇摇头,印象中好像是有自己买鲜花丢给人的一幅画面。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在花店没了后,她再没碰过鲜花。
许浣予能感受到自己的眼泪在掉,从眼角滴落,滑过脸上、下巴上,灰色的毛衣上也蹭了点儿,氤氲出一块深色的泪点。她听见陈彦周轻吸了口气,他说:“曾经的我不喜欢玫瑰,但因为那个女生,每次看到玫瑰都会下意识地多看两眼。”
我期待着能下次再和她碰上面。
届时,我希望她不要再伤心。
那我会大大方方地给她介绍自己,会想要跟她交朋友。
云城是很小的城市,但那么久过去,我愣是没再遇见让我心动的女孩儿。就在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她的时候,我竟然好运气地在大学公开课里又一次看见了她。那种感觉就像是又重新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让我呼吸骤然加快,浑身的细胞都贪婪成性地张开嘴巴,告诉我它们很雀跃的心情。
后来……她和我在一起了。
她是个很胆大个性,很有自己想法的女生,也让我重新更具体化地理解了‘美好’这个词,原来生活的定义有很多种,而女生也不该被传统观念定义。
人就该有着不服输的勇气。
勇敢地追寻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最好。
我们相爱过。
我很爱她,即使我们走散过一段时间,但再次遇见她后就像是——猫咪的世界下起了小鱼。庡㳸
我想和她纠缠一辈子。
比起我爱你这句话,陈彦周更想和许浣予说一声对不起。如果当初他再勇敢点,和许浣予认识,和她交上朋友,那她那段最昏暗的时光会不会好过一些。
他很自责,自责自己没来早点儿。
陈彦周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全世界,那一刻,他温柔得像是天上的月亮,“许浣予,嫁给我。”
他用的不是问句。
许浣予捂着哭得狼狈的半张脸,声音似若微蚊:“我还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陈彦周站了起来,态度强势地将那枚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许浣予,从你再次踏入这里的时候,你就失去了喊NO的权利。”
许浣予看着手上的戒指,她五指张开,看着钻石上闪烁着细细的光。
脸上的妆容可能已经花了吧,但是她不想在意了,丑就丑吧,此刻的心情最重要,她需要给感动一段时间。
月光和烛火跃跃欲试的灯光下,许浣予看见陈彦周硬朗的五官和成熟的眉眼。
透过这一张脸,许浣予好像看见了曾经还很稚嫩的陈彦周模样。
是他们社□□遣出去采风。
许浣予那会儿刚刚接触微博当博主,初始阶段,接的都是些不挣钱事还多的活儿。
一个商业置换的稿子,甲方每次都在她完成稿子后提出一些态度模糊两可的意见,但目的又是很明确地让她改稿。所改稿的理由也很奇葩,一会儿是想要个蓝色的头发,一会儿说想要角色短发,等你按照她的要求修改完成拿给她看,再过一会儿,她可能又说:我还是觉得长发造型更好看点儿哎,要不咱们还是用长发那版的稿子吧。
诸如此类因甲方先前目的不够明确,进而一次又一次折磨起画手本人。
本来三次元上就很多的事,晚上回去又和室友因意见不合吵了起来,微信上还有个不停催促她交稿的甲方,许浣予彻底崩溃,抱着平板出去哭了好一会儿。
陈彦周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什么话都不说,默默递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