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周视线略过受伤的下巴,再往下一点儿,是系好的黑色安全带。车子缓缓启动上路,陈彦周无比嫌弃地哼了声,语气带着嘲弄又无奈:“你也就能跟我能耐。”
许浣予没反驳他,眼睛带着笑意,像是藏满了亮晶晶的星星,她看向他:“陈彦周最好了。”
昨晚,男人虽然嫌弃,但还是买了药水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伤口。
虽然这男人怪幼稚别扭的,但许浣予就是好喜欢啊。她没再磨蹭,起床洗漱。
厨房里有陈彦周早起煮的粥,现在还温着锅里,许浣予会心一笑,美美享用早餐。
好像自从离职后,烦恼也变得少了很多,每天起床都是一种愉悦的心情。
许浣予烤了片面包,在餐盘上涂抹花生酱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好像没什么衣服穿。
那天晚上没来得及,行李箱里只装了几套换洗衣物,化妆用品,以及电脑,带出来的东西很少。许浣予咬了口脆软香甜的面包,心里想着等下午回趟出租房。
主城区的老旧小区,胜在地段好,交通方便,内里破损很严重。
再怎么修修补补,也没别墅住得舒服,但是这房子房东是年租的,合同上明年九月份才结束。
先前坏掉的水管和热水器还没联系报修,
零散的东西摆了一地,尤其阳台摆着画板的那一块,颜料瓶堆得到处都是。
许浣予蹲过去整理了下,过了会儿,又转移阵地到了卧室收拾东西。
冷冬的天,温度没有一点儿的升高,室内的空调刚开,许浣予感受着僵冷的手指,看向窗外时不免在想:春天什么时候能来呢。
好期待春天。
喜欢万物复苏的绿,像是种子抽芽,有了活下去的生机。
收拾东西的下午,手机插上电,她和江漾打了会儿电话。
许是因为许浣予的事情闹得很大,江漾前两天没联系到许浣予的人,很担心许浣予的状态。
她和许浣予认识多年,知道她很多事情。
还知道她有一个曾背叛她过的朋友,想来就是她之前单位那儿发通稿激化矛盾的那位,许浣予没说这个事,江漾也不好探得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段隐私。
“我看揽秋月在微博上公开向你道歉了,你这是打算原谅她了?”江漾问。
“不算吧。”手机开着扩音,许浣予低头叠着衣服塞到行李箱里,开口:“她来找过我,说是漫画粉后期不满意,主编安排她那么做的。她说自己刚毕业,找我的时候一直在哭。”
“凭什么啊?你要是没个大号没个证据岂不是要被她们踩死了?她要是没翻车她还能哭着找你?”江漾无语地撇撇嘴巴:“草,然后你就心软了?”
冬天的衣服厚实,许浣予还没装进去几件,小行李箱便被塞满了。她又开了个大箱子平躺在地,摇头否认:“我之前在兰荷工作过,公司氛围确实不好。她是一个成年人,有思想有自由,但还选择赚昧着良心的钱,那她得为自己行为负责。”
“网友们已经教训过她了,而且她也损失了好几个合作,干自媒体的不爱惜羽毛,以后的名声也臭了,我要个可以自证清白的,明确态度的道歉就够了。”
这点许浣予没说错。
无论是顾宁、乔雅还是简白婷,她们是幕后行业工作者,相对来说,受影响大的都是这种和客户直接对接的人。
她本人名声已经坏了,哪怕之后换个网友们都不认识的新马甲,但业界资方都知道她,很难爬起来的。
这也是许浣予愿意松口的理由,没必要把人逼死。
江漾好像在吃东西,口齿有些模糊:“行吧,她作为罪魁祸首那么害你,这么轻松地解决还真是便宜她。”
“对了,那简白婷那边呢?你也打算松口?”
屋内已经暖和起来了,但许浣予语气忽然有些凉,态度强硬道:“我已经委托律师起诉她侵权了。”
倏地,许浣予跟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底一亮:“你跟你男朋友和好了没?我男朋友推荐我的这个律师长得很帅,听说还是单身。你要不就放下那个小弟弟,尝试聊聊成熟男人?”
空气里忽然安静。
接着,许浣予听到微信电话挂断的“滴”的一声。
过了会儿,手机来了信息提示音。
江漾: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碰见你,月老都觉得头疼。】
许浣予弯着唇,发过去一个小鸭探脚的表情包:【我们向来都是劝分的】
她放下手机继续收拾东西,又等了会儿,许浣予把充电器插头拔了,重新捞起手机:【漾漾,你男朋友拿你手机看你消息这还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