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王母身后的一个中年道士出言主持公道:“无量天尊。我看周晴同学是因为鬼器反噬才变成现在这幅凄惨的样子,你们怎么能怨别人不出手相助,甚至诬陷她们谋害周晴同学呢。”
“众所周知,鬼器的反噬至今无人能解,她们三个小女孩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王楠楠顺着中年道士有些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在看清他长相的瞬间陡然愣在原地。
之前开口的道长不屑地扫了中年道士一眼:“玄慧子此言差矣,你又怎么知晓是我们冤枉了她们,而不是你徇私情,故意站在自家外甥女那边。”
显然,李道长对于玄慧子和王楠楠的舅甥关系清楚得紧,他背后的焚洞教跟玄慧子所处的归真派素来不合,这也是他一开始就站在王楠楠对立面说话的原因之一——给玄慧子找不痛快。
国内道门共有五大流派,分别是符顶派、丹极门、焚洞教、归真派和灵丰教,其中符顶派专职绘制符箓,丹极门则以炼丹为主,灵丰教又极看重慧根,教内门徒稀少,发展受限。
而焚洞教和归真派同为老牌综合道派,香火很旺,信众众多。尤其是灵气复苏、鬼蜮入侵以来,两家的信众更是呈爆发式增长,曾经认为道派都是骗子的许多家长也疯了似的要把孩子往道门里面塞,争相拜入他们门下。
只不过焚洞教和归真派在疾速扩张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各种摩擦,曾经两家就为了争谁是国内第一道派发生过不少龃龉,各家道士都看上对家的人,这种情况随着道门地位的空前提高而愈演愈烈。
听到李道长的话,王楠楠这才确定刚刚看着眼熟的中年道士确实是她好多年不见的小舅舅。
王楠楠小时候只见过舅舅几面,听王母说他整天不务正业,到处扮成道士招摇撞骗,气得姥姥姥爷差点跟他断绝关系。
后来姥姥姥爷去世,他索性避世上了山,再也没来过王楠楠家。
灵气复苏前,王母还认为自己的弟弟被道门洗了脑,天天靠坑蒙拐骗为生,对他很是看不上眼。
直到鬼蜮降临,道门中的符箓和道术等大放异彩,王母这才在网络上得知自家弟弟所在的归真派确实是个正经道派,他也不是骗子,她以前冤枉他了。
所以王母在得知王楠楠被卷入鬼蜮后,第一时间跑去找弟弟求助,正好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到归真派招集道士护法,以防鬼蜮扩大或者继续吞噬其他人,归真派便派了玄慧子和另外一个道士前来。
温楚桃不愿意看他们一群人扯皮,懒懒开口:“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的话,不如让当事人来说。”
清冷的桃花眼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到神情恍惚的周晴身上,脚尖一转,迈着不慌不忙的脚步靠近。
环抱着周晴上半身的周母宛如炸了毛的母鸡,挺起胸脯试图挡在女儿面前:“你要干什么!害她一次还不够,还要害她第二次吗!”
温楚桃扶着额头,只觉好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害她了?她变成这样,确实如那位玄慧子道长所说,是因为抢了不该抢的鬼器,受到了反噬而已。不信你看看她手里那把剪刀。”
周晴死死攥着从孙小佟手里抢来的绣剪,青白的指节交织绷紧,手背青筋暴凸,映衬着剪刀上凝固的黑褐色血迹,看上去极度诡异。
仔细看去,她的手上和脸上确实有极细的阴气缠绕,眼白处也有几缕青黑色的血丝,符合被鬼器反噬的征兆。
面对明显的指征,李道长即使再看玄慧子不顺眼,想给他找不痛快,也没办法继续违背良心把错怪罪到温楚桃和王楠楠她们身上。
反倒是一开始的目标就在那一堆鬼器上的男人紧了紧手指,浓黑的眼睛眯缝着,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当事人的神智已经出了问题,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养,她又怎么能证明你们清白无辜?”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鬼器充公,这样一来,无论是卖钱还是自己留着防身,都百利而无一害。
温楚桃掀起眼睫,嘴唇嫣红,似是看穿了男人心中的小算计,勾唇轻笑,那两片薄红瞬间勾勒出一抹动人的弧度。
“别这么着急给我们定罪,律法里还有疑罪从无一说,怎么到了你这里,好像已经认定了我们有问题似的?”温楚桃声线清澈,眉眼尽是淡漠,她顿了一下,目光直直扫向男人,“怎么看,你都比我们像心里有鬼的样子吧?”
男人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姑娘张嘴训斥一通,胸口憋着口浊气,重重哼了声:“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让那个女孩帮你们解释。”
他没有直面温楚桃抛出的问题,又把皮球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