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着性子:“事情要从上个月说起,你们全家坐私人飞舰去度假,遇到没有被监测到的虫潮,飞舰坠毁,你们全家包括机组人员都死了,只有你幸运地活了下来。是我派人把你从偏远医院带回来的,要不然你也死了。”
“这样子……谢谢啊。”荷一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没在听的样子。
姜柏息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医生说你撞坏了脑子,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不过你跟我们家的联姻半年前就定下了,现在你也没有别的亲人,只能依靠我们。”
“好的,我会好好依靠你们的。”荷一乖巧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姜柏息终于受不了:“你能不能坐好,别打哈欠了!”
搞得他也开始犯困。
荷一揉揉眼睛:“我有个问题。”
“说。”
“为什么加长版的豪车,你是正着坐,而我要倒着坐?”
姜柏息:“……”
不够明显吗?他是长辈啊!
荷一:“位置那么空,倒着坐我会想睡觉啊。”
“……”姜柏息有点后悔让老婆儿子坐另一辆车走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荷一被救回来就一直昏睡,直到昨晚才醒,而今天就是荷家的追悼会。虽然追悼会一切从简,但也不能让荷一就这样出现在亲朋好友面前,毕竟是姜家救了他,得要让大家记得姜家的好才行。
想着荷一一句话能为姜家带来多少钱,姜柏息克制着往旁边挪了挪:“那你坐过来吧。”
“哦。”荷一从善如流地爬了过去。
然后眼神就清明起来,亮晶晶朝姜柏息眨了眨。
又眨了眨。
姜柏息:“???”
荷一:“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坐,很挤吗?”
好家伙,姜柏息还没嫌挤呢。
荷一:“能请你坐过去吗?”
姜柏息脸上表情快绷不住了。
见他不动,荷一又补了一句:“老公……呸,公?”
姜柏息被他呸一脸,要不是今天得靠他给自己攒人品,怎么也得把他踢下车去。
姜柏息忍气吞声地坐到了对面。
“对了,你撞坏脑子的事,不要让人看出来。”
“为什么?”荷一好奇。
姜柏息:“你们家那些亲戚都不是好人,知道了会把你的皮扒光。”
“那你是好人吗?”荷一问。
姜柏息清咳一声,尽量显得谦虚地回答:“我当然是好人。”
“所以你不扒皮,只扒我的衣服?”
姜柏息:“???”
谁他妈扒你衣服了?!他忍不住在脑子里骂了句粗口。车里还有司机在,传出去他老脸还要不要了?
荷一嘟囔着扯了扯衣襟:“衣服不太合身啊,鞋子也有点大,你确定这是我的衣服?”
“这就是你以前穿的衣服。”姜柏息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荷一拉扒着内衬看了看,一脸失望,“有标签诶,难怪不舒服,我皮肤都磨红了,你看!”
他把手伸到姜柏息鼻子底下,晶白如玉的肌肤蹭上了一抹粉红,打眼看去,宛如三月樱花落在了白雪里。
本应是分外美好的景致,他本人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充满对姜柏息的控诉。
“所以说,能给我换身手工裁缝的衣服吗?”
姜柏息:“……”
手工裁缝的衣服有多贵,你心里没数吗?
姜柏息一把年纪了,万万没想到也有被儿媳妇撒娇的一天。
司机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看,还好姜柏息背对着,不然老脸往哪搁。
姜柏息不自在地向旁边挪了挪:“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离远点能换手工裁缝的衣服吗?”
“不能。”姜柏息想不通,这是把大脑的哪个部位撞坏了,才会一直执着于衣服的问题。
见荷一还不放弃,姜柏息只得道:“你以前没有手工裁缝的衣服,这是最好的高定。”
“是吗?”荷一大受打击,“可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有两大衣柜的手工衣服?”
你在想屁吃!姜柏息怀疑他在趁火打劫,想让自己给他置办点高档衣服。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车子快到会场了,姜柏息不得不打起精神,叮嘱道:“别管衣服了,总之记住我的话,别让人看出你脑子不好使!”
“我以前脑子好使吗?”
“还行。”姜柏息敷衍他。
“展开说说?”
姜柏息绞尽脑汁:“功课过得去。”
门门倒数,就比白痴好一点。
“性格呢?”
“很开朗,逢人就笑。”
就是笑得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还有呢?”
“喜欢小动物。”
因为没人缘。
“这样啊,那我还挺优秀的。”